我懷孕見紅時,老公正在陪挑選他的小助理挑選戒指做生日禮物。
我的求救電話被他一頓怒斥後直接掛斷。
“醫生不是說還有兩個星期才生嗎?催什麼催,我今晚又不是不回去了!”
可他那晚真的沒回來。
我們的孩子也因為長時間缺氧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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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揚提著備產包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我才剛被推出手術室。
因為上次產檢醫生說我還有兩個星期才生,所以他根本沒給我準備備產包。
他幫我掖好被角,把那個備產包伸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我還特意跑去給你買的待產包。”
“宋簡給你挑的。”
“你昨晚上聲音那麼大,她生怕自己讓你心裏不舒服了,非要讓我過來替她給你賠禮道歉。”
“其實她也沒做錯什麼。”
“我們倆都結婚三年了,你應該不會因為我給她送個小禮物就斤斤計較吧?”
我瞥了一眼那個待產包,而後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他把待產包扔我身上,聲音愈發不滿,“人家起了個大早去給你買的,你非但不感恩,板著個臭臉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三十歲的人了,你知不知道感恩這兩個字怎麼寫?我看你就是被慣的!目中無人,高高在上。”
產檢包不輕,被他準確地砸在我小腹上,那裏有我剛剖腹產完縫合的傷口。
麻藥的勁過去了,哪怕是隔了一層醫院的被子,我還是疼得臉色發白。
我不自覺地捂上自己的腹部的傷口,大滴大滴的汗珠從我額頭上滾落。
他著了慌,趕緊把床上的待產包拿走,“我,我現在就叫護士過來。”
床頭的呼叫鈴被他瘋狂地摁動,尖銳的鈴聲刮得我耳膜泛疼。
我想阻止他,可是我默默地縮回了手。
護士慌慌張張地衝進來,仔細詢問我的情況。
然後默默地朝陸子揚翻了個白眼,“沒什麼大事,但是家屬還是應該對剛下手術台的病人負點責任才是。”
她特意咬重了家屬這兩個字。
是因為昨晚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她扯著嗓子喊了半天半小時的趙錦夕家屬。
當時我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時,羊水已經破了,她趴在我耳邊大聲的詢問。
“幾周了?預產期什麼時候?之前的產檢報告帶了嗎?”
我當時宮口不知道開了幾指,已經疼得滿頭大汗,根本回答不了她的問題,隻能一個勁地搖頭。
她氣的大罵身後好心送我過來的消防員,“家屬幹什麼吃的?你們這是對產婦及其不負責任!”
對方尷尬的擺擺手,推著我進了手術室的大門,“我不知道啊,我隻是個送她來的消防員。”
“趙錦夕,你家屬呢?沒有家屬你怎麼簽字做手術?”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才勉強吐出幾個字,“我......我自己來。”
可是晚了。
因為時間耽擱得太久,我的孩子因為長時間缺氧已經胎死腹中。
是一個已經成人形的女胎,醫生取出來的時候她渾身憋得通紅卻已然沒了呼吸。
她還沒來得及睜眼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就被迫離開了我。
從前我以為她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可現在我覺得她大概是知道她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爸,所以她才不願意出生拖累我。
而她的親生父親,現在還舔著臉過來問我,“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孩子呢。我現在能去看看孩子......”
那護士徹底怒了,直接不客氣地開口,“誒,我說你這人能不能照顧一下產婦的情緒啊?”
“難道你不知道......”
電話鈴聲響起,他馬上接起電話,順理成章地打斷了護士的話。
“怎麼了宋宋?”
對麵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子揚,我好像被暴露狂給跟蹤了。”
“他們還在我的門上做了特殊記號,他們會不會闖進來啊,子揚哥,求你救救我。”
“艸,這些畜牲!”陸子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現在在家裏乖乖等著別動,我現在馬上過來。”
“可是夕夕姐剛生產完,她身邊也離不開你,你這樣過來不太好吧?”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抄起外套瞪了我一眼,“她敢有意見?!”
“再說了,有護士在醫院盯著她能出什麼事?”
他掛斷電話,急匆匆地拉開門就要走。
“陸子揚。”
他惡狠狠地瞪我一眼,生怕我說出什麼他不愛聽的話。
“把待產包拿走,我不需要。”
“多此一舉!”
他甩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知道,我不需要的不止是這個晚來的待產包。
還有他,我現在也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