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家院落之中，寂靜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於震長長歎息，不住的搖頭感慨。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小子竟有如此才能，以前倒是老夫小覷他了。”

對於李序的學問，他大概清楚。

隻能說是中規中矩吧。

如果加以教導，日後未必不能考中進士入朝為官。

這也是當初他選擇李序入贅李家的緣由所在。

卻不想，在數算方麵，李序竟然這般出色，這讓他不由得生出了愛才之心。

要知道，科舉也是要考數算的，不是很難，但每年依舊有大批的考試在此一項失利。

以李序的才能，數算方麵必定獨占鼇頭，拿得滿分。

如此，即便文采稍微差一點，那也必定能考中進士啊！

於是他抬頭道：“還沒有他的消息嗎？”

“這......沒。”

李正初的臉色怪異極了。

他自是聽得出於震的意思，這說明李序和於雨凝還有戲啊！

最重要的是，兩個年輕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一些事情，有了肌膚之親。

就算於震之前對李序有所不滿，估摸著也隻能捏鼻子認了。

“晚點，老夫和趙府尹打聲招呼，盡快找到那小子吧。”於震道。

“好，麻煩於尚書了。”

李正初暗自鬆了口氣，之前被李序氣出來的滿腔怒火，也漸漸隨之消散。

不管怎樣，那小子是數算天才，而且還可能和於家結為連理。

這對李家而言，可是不可多得的機緣。

於是他看向李錚：“放話出去，隻要那逆子回來，之前的事情，老夫便既往不咎了。”

“是......是！”

李錚暗暗咬牙，心底怒火翻騰。

他也是沒想到那個數算天才，竟然是他的好哥哥。

而且還被於尚書認可了！

這豈不是意味著那小子即將風光起來？

不多久，消息傳出。

偌大京城一陣嘩然。

“告訴我，這不會是真的吧？”

“我的天啊，親了於雨凝的那人，竟然就是李家的李序。”

“這兩家人之前可是有婚約的啊！”

無數人皆是被此事給驚住了，同時也能理解當時李序為什麼會提出過分要求了。

李家被退婚，李序心有不甘！

稍微過分一點也很正常啊！

無名小院內。

李序一覺醒來，剛出去走了一圈就發現許多衙役手持他的畫像四處搜查。

同時也有流言蜚語傳出。

回到小院後，他整個人徹底不好了。

就很懵！

於震去了李家，李家也表示不追究以前的事情，隻要他回去！

這特麼......怎麼會這樣啊！

為了和李家斷絕關係，他不知用了多少心思，甚至故意哄騙於雨凝去無人角落，為的就是抹黑於雨凝的清白，繼而敗壞於家名聲。

按理說，於震應該會勃然大怒，繼而找李家問責的。

李家呢，被迫於震的壓力，隻好表示跟他斷絕關係。

計劃，天衣無縫，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可......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啊！

為什麼啊？

就很難理解！

“當當！”

這時，外麵響起敲門聲。

李序一驚，擔心是官府的人找了過來。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口，順著門縫往外看，見來人是嚴老頭，迅速打開了門，待得嚴鬆江進入，又迅速關門。

“哈哈，小子，這下你可危險了。”

嚴老頭笑嗬嗬道：“於震找了趙府尹，現在全城的衙役都在找你呢！”

“嚴老，您別開玩笑了。”

李序嘴角抖了抖：“小子現在是進無門，退無路啊，您老有什麼辦法不？”

嚴鬆江點頭：“辦法嘛，倒是有一個。”

李序麵上一喜：“什麼？”

“很簡單，拜老夫為師啊，以老夫的身份，隻要放話出去，相信就算是於震也要給老夫幾分麵子的！”

“這......”

李序猶豫了。

事實上，他也動過拜師的心思。

有這麼大一個靠山在，完全不懼李家。

但他的事情稍微有點複雜，要跟李家斷絕關係，這是人倫大事，即便是嚴鬆江都不敢輕易決斷。

身為當朝大儒，總不能讓人家斷絕關係吧？

這於儒家的思想是相悖的！

“小子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李序擺了擺手，愁眉苦臉。

嚴鬆江倒也沒說什麼。

他已經對外放話了，這小子就是他的關門弟子，結果這小子就是不願意。

要知道，這天下讀書人不知凡幾，幾乎都想著拜入他的門下。

唯有這小子，死倔死倔的。

不過他也不急，現在這樣也挺好。

“喏，這是之前的秋闈的卷子，你試著做一下，等做好了，老夫再幫你批改講解。”

“嗯，多謝嚴老了。”

李序依舊懨懨的。

這可怎麼辦呢？

他深深皺眉，不知過了多久，忽的神色一震。

事情的關鍵點，還是在於雨凝哪裏啊！

隻要把於雨凝徹底惹毛了，讓於震完全動怒，李家必定遭殃。

如是想著，他提起了筆，略微琢磨，更改了字跡，用特別醜的字眼寫信。

“於姑娘，小生對你真的是一見鐘情，不可自拔。”

“當然，小生也知道，咱倆之間存在著千難萬險。”

“畢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

“不過你放心，不管如何，哪怕前方荊棘叢生，小生也會跨過匆匆阻礙，走到你的麵前。”

“此生愛你不渝——你未來的夫君，李序。”

書寫完畢後，他審視一番，很是滿意。

而後......嘔！

太特娘肉麻了。

自己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麼能說出這麼惡心的話。

不過這樣剛剛好！

反正最終於雨凝會跟他承受同樣的惡心。

把書信放入信封，他又在上麵寫了幾個字——雨凝姑娘親啟。

接著悄悄溜出門，穿梭在各種陰暗的小巷，終於來到於家，順著門縫把書信塞了進去。

做完一切後，又按照原路返回，直至安全到家，他終於鬆了口氣。

這下應該穩了！

而在於家，廳堂間。

於震一臉的嚴肅。

“雨凝，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好。”

“李序雖然去青樓，對你又存在不良心思，但無論怎麼說，他終究是入贅的！”

“為父是一家之主，如若他入贅後做對不起你的事，為父親自處置他。”

“再者，你們兩個已經......”

堂前。

於雨凝淚如雨下。

她知道，當父親同意這門婚事後，她就徹底完了。

本來名聲已經臭了，再加上所謂的肌膚之親，她唯一的一條路，隻能是嫁給李序。

可是......好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