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休息一下,讓我來。”
到家的田徹,打開房門看著屋內喜氣洋洋的景象,這番場麵是重生之前從未得過溫暖。
尤其是看著奶奶慈祥的笑容,在這一刻內心淚水翻湧。
在前生。
奶奶重病在床,卻不能在身邊盡孝。
直到去世之前都無緣再見一麵,那究竟承受了怎樣的絕望和失望讓人無法回想。
“哎呀,行了,你們兩個也是忙了一天,好好地休息吧。”
“田徹,其實我今天最高興的並不是回到家裏,而是看到你能娶這麼好一個媳婦。”
“話說,都回家了,還在這門口幹什麼?你怎麼不進來?”
因為過於激動,田徹的雙眼早就已經紅潤,這才想起來有些失態。
急忙換上鞋子走進屋內。
身體剛剛有所起色的老太太,一把抓住田徹的手臂,說話間語重心長。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和奶奶說,現在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血脈之親最為關心。
老太太一眼看出田徹神態的異樣,每一句詢問的話都充滿了關愛。
“奶奶,能有什麼事,我是看你老人家回來心情激動。”
“今天開心,我在街上特意買了兩瓶酒慶祝一下。”
說話間,田徹拿出了兩瓶啤酒放在了桌上。
而伴隨著砰的一聲。
原本站在旁邊的葉小翠,臉色微微一變。
田徹雖然比那個堂哥好上百倍。
但是酗酒成性,一不順心對自己非打即罵,已成常態。
近日來雖然有所改變,可提到酒這個字足夠讓葉小翠談虎色變。
妻子的楚楚可憐的眼神,又一次勾起田徹前生的回憶。
看著手中剛剛買好的兩瓶酒。
哢嚓一聲。
毫不留情,瞬間摔在庭院。
“老婆,今天奶奶回來,我一時高興,有些得意忘形。”
“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絕不酗酒。”
田徹說話期間伸出雙手對著天空發誓。
旁邊的奶奶看到這一幕也同樣微笑點頭勸說幾句。
“孫媳婦,你能夠嫁到田家,算是我們家裏的福氣。”
“田家那老大就不用說了,全都因為父母的溺愛,成就這個小畜生。”
“但是我跟你擔保,我這孫子,肯定說到做到。”
通過這兩天的朝夕相處,葉小翠對這位慈祥的奶奶也是無比的敬愛。
“奶奶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跟您孫子的日子肯定會過得越來越好。”
撥開濃雲便見日。
隱藏在葉小翠心中的陰霾終於全部煙消雲散,推開廚房的房門將早就已經做好的飯菜端上桌來。
一張古銅色的四方桌,上麵擺了兩塊腐ru,還有幾碟小鹹菜。
主食稀粥看上去實在是清湯寡水。
飯剛剛端上桌,老太太便笑容滿麵,剛想伸手拿碗去接,卻被田徹突然打住。
“老婆,奶奶今天回來,雖然不能說是大魚大肉,但是咱們吃得也起碼應該喜慶一些。”
“這些飯菜是不是......”
鄉下的人雖然早就已經習慣粗茶淡飯,但是田徹依舊沒想到今天的晚飯這麼簡樸。
聲音當中略帶著幾分責怪,讓葉小翠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
“哎呀,這些飯菜不是挺好的嗎,我年紀大了不喜歡說壞話,但是你大哥這一家人真不是東西。”
“我這把老子骨頭病了,不管就罷了,就連平日一個人吃的也是殘湯剩飯,這孫媳婦一回家又是做飯,又是給我按摩,還有什麼可挑的?”
之前受到堂哥的欺負,每當有錢便是一頓搜刮,而家裏的開支全部靠葉小翠一個人支撐。
因此每一頓飯的支出都要經過精打細算。在田徹眼中,這些清湯寡水,早就已經是她們堪稱佳肴。
“快吃啊,好不容易做好的趁熱吃。”
奶奶說話間拿起了一碗稀粥,在嘴邊喝起來津津有味。
而旁邊的葉小翠卻是低頭沉默不語。
那原本酗酒成性好賭如命的田徹能夠有了今天的改變,對於葉小翠來說已經是一大喜事。
家裏貧困,是丈夫之前的不良嗜好導致。
可是今日看到愛人浪子回頭,又豈能忍心大聲責怪?
“我明白了,老婆,是我之前對不住你,還有奶奶,也是我不孝順,讓您到了晚年還沒有吃香喝辣。”
“家裏麵還有一些錢財,我這就出去買些肉來吃。”
田徹憑著記憶來到廚房的櫃子裏,打開一個儲錢罐,那裏裝了十幾塊錢,也是家裏麵剩下的積蓄。
隨手抓出一把的同時,葉小翠看在旁邊,心中一驚,卻究竟欲言又止。
那十幾塊錢可是整個家一個月的夥食費。
看著握在田徹手中的那幾張票子,葉小翠心中滴血。
“孩子,你這是幹什麼,我歲數大了,吃不了那麼葷腥的東西,不都說了嗎?這挺好的。”
奶奶放下碗筷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一把扶住田徹手臂。
可還是晚了一步。
哢嚓一聲。
田徹猛然間摔碎了儲錢罐,裏麵的幾毛硬幣在對麵不斷地滾動,顯得極為刺眼。
“如今咱家田地已經承包了出去,之前種植的糧食除了留下一部分外,剩下的還賣了不少錢,多吃幾頓好的足夠。”
“生產隊的明天一早就來結賬,今晚不差這一頓。”
“趁著現在供銷社還沒關門,我這就去買菜去。”
生產隊白日裏在田地上熱熱鬧鬧的場麵葉小翠也算是曆曆在目。
自從把田地承包給大集體之後,這日子也蒸蒸日上,葉小翠想到這裏也不再攔截。
抹幹了原本暗含在眼中的眼淚,笑著說道:“你瞧瞧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呢?那快去快回吧,可別餓了奶奶。”
打鐵趁熱。
夕陽未落,田徹立刻走出家門,從供銷社買了幾斤牛肉,還有老婆最愛吃的水果。
為了能夠讓家人享受這頓晚餐,田徹也算是快去換回,可剛剛來到家門口的時候,整個人的腳步卻突然間在庭院外駐足。
這不對勁兒。
家裏麵怎麼有個外人?
田徹半眯著眼睛順著庭院望去,隻見在西門的角落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躡手躡腳蹲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