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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於是劉家兄弟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直接開口要。

都是一起住了幾輩子的鄰居,沒有親情也有人情。孤兒寡母,就剩下這一口幹糧,是省的眼冒金星留下來,在關鍵時刻保命的。

她們當然不願意給。

但在這個時候,哪裏還有什麼人情。

劉大劉二直接就動了手。

兩人從包裹裏搶了麵餅,母女不願意,掙紮反抗,兩人不耐煩,當場就抽出了刀,一刀一個將人砍了。

然後分食了一塊麵餅。

劉大覺得意猶未盡,不夠塞牙縫,劉二心裏多少有些害怕。

但是劉大說:“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山上殺了一個人嗎?”

劉二點頭。

不但殺了一個人,而且還從他手裏搶了個不知用處的寶貝,藏在山洞裏,為此提心吊膽了很長時間。

劉大說:“走,上山。咱們把那東西拿了,去京城。”

於是兩人便趁著夜色,上了山。

山很大,兩人多年未來,有點迷糊,走著走著,迷了路,在山上轉起了圈。

這一夜,沈景澄三人睡的很好,當然不能一起睡。誰也沒在山裏過過夜,萬一有什麼豺狼虎豹呢?

於是三人輪流守夜,一人守兩個時辰,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這一夜,安穩的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三個人都餓醒了。

現在每日都是如此,餓醒也沒用,餓醒也沒吃的。

沈景澄醒來的第一反應是伸手摸了摸口袋,裏麵空空如也。

另外兩人也投來希望的光芒,又從沈景澄的表現中,希望破滅。

神仙早餐,今天沒有出攤。

大家也不意外,昨天早上,布袋裏也沒有吃的。可是晚上,吃的就出現了。

但凡是神仙一天能賜一頓飯,他們就餓不死。

隻要餓不死,就能熬過去。

三人就在溪水邊漱了個口,擦了個臉,精神抖擻,準備上山。

一邊走,江天睿一邊道:“我祖父說,在山裏打獵,最難的其實不是打,而是找。深山老林不敢去,離村子近的地方,野獸又不敢來。獵人在山裏設陷阱,下誘餌,然後靠天收。”

江天睿是衙門差役,會一些拳腳。

沈景澄是皇子,雖然不是被當作儲君培養的,但京城大戶人家的公子哥,都要學武。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他們都是有武師傅常年教導的。雖然比不上武林高手,也沒有什麼鐵血曆練,但比普通人強太多。

江天睿道:“我祖父說,如果不是老獵人,沒有豐富的經驗。在山裏最好找的,是野兔和田鼠。雖然個子小,但是肉多,而且一窩一窩的在土裏。”

兩人連連點頭。

江天睿非常有成就感:“如果能找到它們的洞,我就有辦法把它們趕出來。”

說著,江天睿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已經聞到了香噴噴的烤肉味道。

沈景澄道:“我倒是聽說過一些,狡兔三窟,這些東西在地下的洞四通八達,隻要找到洞口,在一個洞口點火,往裏麵吹煙,它們就會被熏的受不了,從其他洞口逃竄出來。”

秦新知道:“我知道了,這就叫,守洞待兔。”

差不多吧,聽起來不太難。

江天睿點頭:“對。大的咱們抓不到,野兔田鼠抓幾隻,也能填飽肚子。”

三人想想,覺得問題不大,於是走路都有勁兒了。

甚至已經開始分配還沒有著落的勝利果實。

誰要兔子腿,誰要兔子腦袋。

但這山,實在不好爬,三人餓了這麼多天,即便這兩天都有食物進口,那隻是一天一口,保持不死罷了。

等爬上了半山,到了一片綠樹叢中的時候,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

“終於到了,我看這裏就不錯。”

三人大口大口喘著氣,坐下休息。

秦新知感慨道:“我以前也在京城郊外的圍場打過幾次獵,那真是......哎......”

好漢不提當年,勇。

當年意氣風發,策馬揚鞭,皇家的獵場,有人專門放獵物,還有一群侍衛跟著。和今日,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沈景澄笑哼了一聲,拍了拍秦新知的肩膀。

“累就休息一會兒,我和老江找兔子洞。”

山比他們預計的難爬,此時已經是半下午,再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天黑了,動物視線好,他們看不清,又不熟悉環境,就更難了。

秦新知咬咬牙也站了起來。

“我也能挺得住,不休息,來開工。”

當下,三人就拖著疲累的身體找了起來。

但是很遺憾。

若是這山上食物遍地,周圍的村民也不會紛紛往異鄉逃難,而不往山上跑了。

三人千難萬難的,找到了幾個不知是老鼠還是野兔的洞。用火折子點起了火,開始往裏麵扇風。

一個時辰過去了,天黑了。

三個人除了收獲了三個灰頭土臉之外,一無所獲。

“咳咳咳兒......哎......不行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還沒餓死,就要先被嗆死了。”

秦新知又被嗆的猛咳了一輪之後,終於死心了。

江天睿也垂頭喪氣的丟下了手裏的小棍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這山洞裏,可能根本沒有兔子。”江天睿下結論:“可能兔子也餓死了,要不,就被人吃絕了。”

山上的樹雖然還有翠綠的,但是野草已經枯死的差不多了。靠草為食的動物,或許真的難以衛生。

天災大難,死的絕不會僅僅是人。

兩人都很沮喪,癱在地上喘著氣。

江天睿攤了一會兒,翻過身來,用手裏的匕首刨土。

有些樹根也能吃,都這個點了,就別挑了。要不是這大山裏,樹根都輪不到他們。

沈景澄苦笑了一聲。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起起落落。五個月前,他還在京城錦衣玉食,仆從成群,誰能想到今天,會趴在地上,渴求一塊樹根呢?

想著,沈景澄的手摸向腰間的匕首。

好死不如賴活著,總不能真的餓死了,他也打算學著江天睿的樣子,挖一挖地裏的草木根塊,可是手還沒碰著匕首,便感覺到腰上一沉。

沈景澄摸向匕首的手,轉了一下,伸到了布袋子裏。

果然,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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