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爸媽突遇車禍離世。
家裏的親戚隻想要我爸媽留下的公司和錢,卻不想要我。
僵持不下時,洛文宇出現牽起了我的手。
“我們洛家正好缺個女兒,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那年,他也才十二歲。
1.
洛文宇把我帶回了家,我們以兄妹相稱一直到了上大學那天。
我從一個隻會跟在他後麵掉眼淚的小丫頭,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也能安慰他的小美女。
洛文宇是洛氏唯一的繼承人,他身上的擔子很重。
他除了要完成既定的學業,還要完成家庭教師講授的經商的知識。
他很有悟性,學知識很快,這些年全靠他給我答疑解惑。
有時我課業完成了,也會跟他一起聽家庭教師講課。
他從小就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自高中起身旁便跟了很多小姑娘。
我從小沒有什麼安全感,雖然爸媽給我留了不少財產,但性格使然,我很愛財。
洛文宇性格高冷,姑娘們送的禮物他從來都不拆,於是我便跟在他的身後撿漏,那些禮物都被我拿走了。
有些我能用得上的便留下來,有些我直接掛到網上二手轉賣換錢。
我從不瞞著洛文宇,直到有一天他推門進來看見我哼哧哼哧在數錢,他捧腹大笑,而後牽著我的手說:“走,我們把錢存起來。”
那時我還沒有能辦理銀行卡,洛文宇讓幹爸幹媽給我辦了個附屬卡。
從小我就對未來十分有規劃,我愛財也膽小。
最開始上學的時候,我還會被同學欺負,回家見到洛文宇的時候我便會忍不住哭鼻子。
洛文宇是我的哥哥,他說會永遠保護我。
可我忘了他也還是個孩子。
第一次見他為我出頭,是十歲那年冬天。
洛文宇一個人敵不過我們班級四個男生,他被人圍著拳打腳踢。
那個巷子正常也沒有什麼人,時值深冬,我拚命喊叫也沒有人來幫忙。
我隻能看著洛文宇倒在血泊裏。
那一天,我硬是咬著牙背著洛文宇走到了巷子口。
我脫下外套替他止血,可是血流的太多,止都止不住,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癱坐在地上,緊緊抱著洛文宇的頭輕喚。
“哥哥,醒醒,你不能有事。”
似是我的哭聲太響,他緩緩地張開眼睛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聲音沙啞。
“別哭,妹妹,我不會有事的。”
我拉著路人的褲腳,哭喊著請他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等到救護車來時,洛文宇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他傷的很重,醫生說除了外傷,心口處也被打出了淤血,腰部斷了幾根肋骨。
我癱坐在搶救室門外,一遍遍祈禱洛文宇平安無事。
對我來說,他現在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我不敢想象他要是也離開我,我的世界將會昏暗成什麼樣子。
醫生讓幹爸幹媽簽了三次同意書,每次醫生出來我都會拉著他的衣角央求。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他,他才十二歲,不能有事。”
幹爸幹媽說那天我的哭聲響徹了整層樓。
我不在乎丟不丟人,我隻祈求洛文宇能平安。
我這麼愛財的人第一次對著幹爸幹媽說了句:“我有錢,隻要能治好哥哥我可以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他。”
幹爸幹媽戲稱我是個小傻子。
後來想想,確實也是。
洛家很有錢,那是他們的獨子,怎麼還會要我的錢。
2.
我不願意上學,非要守在床邊等洛文宇醒來。
翌日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來,我盯著洛文宇的側臉看了很久,直到他緩緩醒來。
他睜開眼後,我立馬握著他的手問:“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洛文宇麵色慘白,張口緩緩回道:“我很好,你別擔心。”
那天過後,我變得更加努力學習,從班級中上遊搖身一變登上了榜首。
洛文宇誇我努力,我卻一把抱住他回道:“我要努力,我以後要賺好多好多的錢。”
洛文宇笑我是個大財迷,我卻嘟著嘴氣呼呼地對他說:“我掙錢也是為了你好,以後我要請很多很多的保鏢,我不想再讓你受傷了。”
洛文宇的眸中閃爍著簌簌的星光。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而後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對我說:“好,那哥哥等著以後你聘請保鏢來保護我。”
洛文宇在家養了一個月才回學校,那時他的額頭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不少同學笑話他。
我們班那四位男生也在茶餘飯後嘲笑洛文宇能力不行,還愛逞強。
當這番話傳到我的耳朵裏時,我忍不住想要為洛文宇出頭。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笑話我的哥哥!
我花錢找了人懲治那群人,讓他們一人寫了一封道歉信。
洛文宇很奇怪,忍不住和我分享了那一疊道歉信。
“真是奇怪,我明明還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他們怎麼就這麼主動認錯了?”
我並沒有告訴洛文宇實情,他不允許我和陌生人接觸,我怕惹他生氣。
但沒多久,不知是誰大嘴巴,將我的豐功偉績告訴了洛文宇。
洛文宇沒有罵我,反而是心疼地看了看我。
他告訴我:“我是哥哥,理應我保護你才對。”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洛文宇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也變得愛學習了。
甚至比我還要刻苦。
十二歲那年,洛文宇成功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3.
我們就這樣持續努力,一路穩坐第一的寶座到了洛文宇要離開家上大學的時候。
幹爸幹媽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升學宴,我花了半年時間為他親手織了兩件毛衣。
我不知道該送他什麼,我希望他能在冬天穿上我親手織的毛衣,感受我對他的愛意。
我一直送洛文宇到飛機場,親眼看著他登了機。
不知為什麼,自洛文宇開學之後,我們的聯係便越來越少,他經常不回我信息。
直到有一天他更新了和同學們聚餐的照片,我看見了他身旁坐著的一位紅裙女孩,看向洛文宇的眸中閃爍著愛意。
我沒有追問洛文宇而是平靜地給他點了個讚。
我沒有想到洛文宇剛開學就遇到了讓他心動的女生。
那個女生五官很精致,脖子上的項鏈是馬家的限量版,一看家境就很不平凡。
可是洛文宇明明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我找他,他看見就會回複。
花了九年養成的習慣沒想到會因為一個新人而輕易改變。
我不懂,我難受,可是我不想問。
我怕得到的答案讓我心碎。
自那以後,我不再每天追著洛文宇發信息,我給自己製定了詳盡的計劃,我要努力考上最高學府。
幹爸幹媽見我學習理科有些吃力,給我安排了家庭教師。
是位年輕的男老師謝司言,我本以為他沒什麼經驗想著試用兩天換一位,可沒想到第一次上課他便讓我刷新了認知。
他教授的解題方法很獨到,我卻很受用.
短短兩小時我便掌握了解答圖形題的方法,我跟幹爸幹媽分享成果時,開心溢於言表。
一來二去,他變成了我的理科全科家庭教師。
我們添加了聯係方式,他說不上課的時候我也可以隨時發信息給他問題目。
他隻比我大了五歲,溫文爾雅,穿衣風格像個清純男大。
我們漸漸熟絡起來,他也成為了我分享日常的朋友。
我的生活很單調,我不喜歡廣交朋友,除了我的閨蜜周然,和他的關係算是最好的。
高二那年暑假,他說我做題進步了很多,為了獎勵我帶我去了海洋館和遊樂場。
那一天,我很開心,拍了很多和他的合照。
那天我非要拉著謝司言去吃小吃街,偷嘗了兩口啤酒。
回去的路上我頭暈乎乎的東倒西歪,謝司言嘲笑我說:“就這點酒量還吵著鬧著要喝。”
我看著謝司言喝了兩瓶卻麵不改色,疑惑地問道:“怎麼你喝了就什麼反應也沒有呢?”
“一定是我年紀太小了,等我長大了一定和你拚一拚。”
謝司言笑笑說我喝多了,意識不清楚。
我說著說著迷迷糊糊地靠在謝司言的肩膀上睡著了。
睡前我又想起了洛文宇,不知道他上了大學後有沒有喝過酒,酒量如何。
可是我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都抬不起來。
再睜眼我好像看見了洛文宇的那張臉。
我激動不已,大聲喊道:“哥哥,你回來了?”
謝司言聽出了我語氣裏的興奮,側身看了看我。
洛文宇打開車門一把將我抱起,神色晦暗,似乎是聞見了我口中淡淡的酒氣。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小年紀,怎麼還想著喝酒了。”
我立馬回懟道:“就嘗了兩口,覺得新鮮。”
沒等洛文宇開口,我繼續追問:“你怎麼沒通知我就回來了?”
洛文宇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說:“答應過每年回來陪你過暑假的,怎麼能忘?”
原來,洛文宇還記得離開前夜答應我的,他沒有網。
我嗤笑了兩聲,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將頭埋進了他的心口。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木質香水味道,我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洛文宇將我送回房間後,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門外他和謝司言的聊天。
其實也不能算聊天。
洛文宇的語氣十分不悅。
“老師,我希望你遵守本分,以後不要再帶著我妹妹出遊了。”
“你是如何判定我沒有遵守本分的?”
“你不用對我說這些,她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她的夢想很遠大,我不允許任何人成為我妹妹前進路上的攔路虎。”
“希望你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如若日後我聽見你做出什麼逾越的事情,我定不會饒你!”
我很少看見洛文宇發火,這算一次。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我隻知道洛文宇在我的腦海裏蹦跳了一夜。
我快步衝到樓下,看見洛文宇正在庭院裏栽花。
他在栽種我最喜歡的向日葵。
過了許久,他才發現我站在他的身後盯著他看。
他輕聲喊了句:“晚晚,怎麼不過來?”
見我唇色蒼白,他蹙了蹙眉又假裝嚴肅說了句:“以後,不許偷偷嘗酒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作為回複。
洛文宇應該也知道,從小到大我都不是很聽他的話。
想必這一次也就是說一說。
4.
洛文宇並沒有在家呆完一整個暑假,他說要提前回港城,有一個很不錯的學習的機會。
走的那天他並沒有讓我送他。
在家的這一個月,洛文宇時常捧著手機回信息傻笑,我知道他有事瞞著我。
小時候,我們無話不說,但現在各自都長大了,我知道有些話他不想告訴我,我也不該再問。
洛文宇走的那天,我約謝司言出來吃過一頓飯。
席間,我問他一個人真的會因為愛情而疏遠陪伴自己長大的妹妹嗎?
謝司言思考了一陣回複我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要是我的話,不會。”
我讚同謝司言的話,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大多數人都將親人放在心裏很重要的位置,我想洛文宇也是這樣。
或許是我想多了。
剛成為洛文宇家人的那一年,他就甘願為了保護我而被人推倒在地暴揍,不會有人短短花了幾個月就能在洛文宇心中占據重要的位置。
就這樣,我順利上了高三,還是和之前一樣,過著忙碌的生活。
閑暇之餘我會開始寫作,將一些經曆放在小說裏永久地保存下來。
我也會將寫好的小說分享給謝司言。
不知為何,在我進軍小說行業的第二個月,總是被人舉報。
一來二去,我的讀者變得越來越少,我氣得咬牙,發誓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
謝司言安慰我說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跌宕起伏的過程,讓我放寬心。
同時他也告訴我,“要沉住氣,幕後之人總會露出馬腳的。”
我心領神會,便開始研究創新,一來二去我的讀者們不但回來了,還比以前翻了三倍。
有些人果然沉不住氣了。
5.
有一天放學,我被人從背後拉住衣領帶到了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裏。
我一眼認出站在他們身後的女孩,就是洛文宇照片裏對著他笑得春光明媚的那位。
我被她帶來的人綁住了雙手按著肩膀。
她緩緩向我走來,捏著我的下巴問道:“你就是陸晚晚對嗎?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清姐。”
我冷哼兩聲回了句:“我介意。”
沈雨清大概沒想到我麵對他們如此沉著冷靜,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蹙。
過了片刻,她又再次笑了出來。
“晚晚,我和你哥哥的關係很不一般,你不用對我如此防備。”
我嗤笑了兩聲,“就因為你們關係不一般,所以就能在放學時間將她的妹妹帶走綁起來嗎?”
見我滿臉怒意,沈雨清笑了起來,“你哥哥誇你聰明,如今一看,這張小嘴懟起人來確實很厲害。”
我沒理她,總感覺她精神有些癲。
見我不作回應,她有些惱怒,走到我跟前再一次上下打量著我,我看出了她眼底透出的莫名的敵意。
我直截了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沈雨清聽聞未做遲疑,大方承認。
“是,我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我愛他。”
我不解地問她:“你喜歡他就喜歡,你綁我幹什麼?”
“我是他妹妹,你不該對我這樣。”
話音未落,沈雨清猩紅了眼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要怪就怪洛文宇太過在乎你,他的屏保是你,壁紙是你,如何讓我不嫉妒?”
聽完她的話,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想要得到他的愛,就去努力,沒必要把我當做假想敵。”
“我和哥哥十年的親情,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動搖的。”
我的話激怒了沈雨清,她直接一巴掌對著我的臉甩了下來。
“閉嘴!從小到大,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過!”
“你開個價吧,拿著這些錢離開洛家,離開江城,不要再出現在洛文宇的身邊了。”
我睨了睨沈雨清手中的空白支票,笑了出來。
雖然沈雨清的家庭條件很好,可我也不差。
我背後有陸氏,這些年幹爸幹媽一直幫我守著爸媽留下的家業。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要你的錢,更不會離開洛家,他們是我一輩子的親人。”
沈雨清見我不識趣,也不在偽裝,直接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幾名壯漢動手。
此刻的我一點也不慌張,因為我的保鏢們一定會找到我把我安全的救出去。
自十歲那年吃過虧之後,我就花錢聘請了保鏢,我的手表信號和他們的手機相連,他們一旦發現放學十分鐘內我的行動軌跡偏離沒有修正便會按照定位來尋我。
壯漢們從包裏拿出兩根皮鞭,鞭子還沒落下,我的保鏢們就趕來了。
沈雨清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替我鬆綁,支支吾吾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多保鏢。”
她不知道,洛家對我極好,這些錢雖然我有,但是幹爸幹媽還是每個月會主動支付他們的酬勞。
他們說我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我直接報警將沈雨清送進了警局,她以為我什麼證據也沒有,卻不知道在我書包的肩帶上安裝了微型攝像頭。
她一言一行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晚上,洛文宇從港城趕了回來。
我坐在落地窗前對著他傻傻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