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羅娟把電話打了過來。
“姐,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我還沒有緩過神來,依舊有些木訥。
“這個三月雪叫付芳芳,是個退休的工人,她半年前和你家老宋搭在一起跳舞的。”
“你怎麼在那個群裏?怎麼不早告訴我?”
“姐,這事兒怪我。我其實早就藏在那個群裏,就是要監視我家老黃的,他也在小區裏跳舞。”
“不瞞你說,老黃也跳出圈了,跟他那個舞伴叫什麼崔麗的也天天混在一起。”
“我本來是想找到證據跟他攤牌的。結果,看見了你家老宋的證據。”
她語氣平靜,好像老黃是隔壁家的一樣。
“老黃也出圈了?”
閨蜜的老伴叫黃如詩,大學文學係的教授。
自視清高、來去如風的黃教授,退休以後也加入了廣場舞隊伍。
“我也是最近發現他有問題的,天天晚上往外跑,老晚才回家。
“出門總是油頭粉麵,還噴香水,這是他原來最討厭的。
“要是哪個學生噴了香水上課,會被他轟出教室。”
“我一猜他就有問題,果不其然,他和崔麗在群裏打情罵俏,旁若無人。”
“姐,你說,這樣的男人,咱們跟了一輩子,有什麼意思?”
我有些疑惑。
“跳廣場舞,不是很多人一起嗎?不是像做操一樣踢踢腿、伸伸手嗎?”
我沒有跳過廣場舞,也沒有在小區裏看過。
隻是在手機刷視頻的時候見過,想著應該都差不多。
“根本不是!他們跳的是交誼舞,貼臉的那種,舞伴都是固定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從沒想過家裏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與宋明山過了大半輩子,雖然說不上相濡以沫,但總算是相敬如賓。
他是設計師,我是小學老師,畢竟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算是有些共同語言。
對待家庭,我也是盡心盡力,自問沒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
可是,卻換來他臨老入花叢。
我該怎麼辦?
“姐,咱們怎麼辦?我聽你的!”
羅娟也在這樣問我。
“娟子啊,咱們都這個歲數了,熬了大半輩子,孩子也都長大了,咱們還爭個啥呀?”
“這個事說出去都覺得丟人,讓人家戳脊梁骨。”
“算了吧,咱們就跟他們——離吧!”
離婚,斷得幹幹淨淨。
人間清醒,七十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