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覺察到什麼,可壓根不願意認賬,居然還耍起小脾氣。
“老劉,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五十大壽可是我排隊好久給你預約上的酒店,連蛋糕也是我美容覺都沒睡,去拿的!”
“你要是生氣我沒等你吹蛋糕,我們就再吹一次唄!”
“都是個老頭子了!還脾氣這麼大!”
眼看著咱們老夫妻起了爭執,親戚們紛紛很有眼力勁地告辭。
我回想著崔琴說我隻是個老頭子的表情,那分明是嫌棄。
我深呼一口氣,”宋卓文回老家了?”
崔琴的臉色一變,又強裝鎮定,”人家都年薪千萬了,可不是回老家,是富貴還鄉!”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上麵掛著我存了一年工資給她買的大翡翠鐲子,心裏更氣憤了。
“你還要給他生孩子,可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不願意跟我生!”
崔琴的手臂被我捏得發青,疼得嗷嗷叫,”什麼生孩子,隻是出個卵子!”
“你不知道,宋卓文他孩子出車禍死了,他老婆已經不排卵了,就想找個靠譜的捐卵人。”
“咱們行行善,不好嗎?”
“你這麼多年,不就想要個孩子,大不了孩子出生後,認你當幹爹!”
“也算圓你的夢!”
我氣得都快笑了,”圓夢?圓你媽的夢!我有自己的孩子,才算!”
我狠狠把她往地上一推,她明明什麼也沒撞上,卻裝著受傷大叫一聲,”哎喲喂!”
“老劉你發什麼瘋!你要是氣我捐卵子,你也可以捐精子啊!我又沒攔著你。”
“我跟著你,吃苦了這麼多年,我就是不想自己生怎麼了?”
“你難道讓我的孩子,一輩子住在你們單位發的小房子裏嗎?”
崔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差點就真得以為是我的錯,可是我的腦子已經清醒了。
她又在用單位發的100平房子PUA我,因為隻有昂貴的別墅或者大平層,才能入她的眼。
她隻是嫌棄我,從來沒有真得愛過我。
宋卓文,其實是我們的初中同班同學,可惜他當年還不是大款,隻是個小混混。
他偷了鄰居家一大筆錢,就逃去南方做生意,也不知道怎麼,就真得成了暴發戶。
而我早早考上了事業單位。
追了崔琴這麼多年,她最後才在一眾追求者裏選了我。
可現在宋卓文富貴還鄉了,所以我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我冷笑著問她,”你知道取卵子有多疼嗎?”
“十幾厘米的取卵針,硬生生紮到你身體裏,你不怕疼嗎?”
“還要打催卵針,用激素逼你一次性產幾十個卵子,你這麼愛養生,不怕傷害嗎?”
每當我問出一句,崔琴的臉上就多了幾分恐懼。
她茫然地睜著大眼睛望著我,臉上還帶著楚楚可憐的淚痕,看來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她卻咬緊牙關說,”我不怕,我能忍。”
“老劉,你是不知道宋卓文他現在有多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是啊,死了孩子的人,聽起來比我這個連要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的人。
還要惹她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