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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薑奕辰是在老家成親的，擺幾桌酒席就算是結婚了。

生兒育女，活了大半輩子，家裏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

我跟薑奕辰說：“現在流行拍婚紗照，不如我們也拍一個吧！”

他戴著眼鏡頭也不抬，“都老夫老妻了，拍那個幹什麼！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隔天，我就在他珍藏的書本裏，發現了一張婚紗照。

......

照片裏的女人我認識，叫葛青菱，是他同學，也是他的白月光。

她穿著白紗，靠在薑奕辰的肩膀上，笑得甜蜜。

時間是986年11月，80年代的婚紗照保存得十分完整，新娘子臉上的妝容也很濃。

新郎穿著黑色西裝，也化了妝，兩個人看著郎才女貌。

那時候，薑奕辰跟我的大兒子都已經六歲了。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不是不好意思，隻是已經拍過了，不可能再跟我拍婚紗照。

在他的心裏，葛青菱才是他的妻子。

我呢？我不過就是個老媽子。

他是工程師，退休返聘，依舊在廠裏發揮餘熱。

向來理智清冷的他，從來不苟言笑，卻對葛青菱例外。

我顫抖著手看著地上散落的書籍，有些頭暈。

就在這個時候，薑奕辰回來了，見我站在書房發呆，他剛要說話，目光停留在我手裏的婚紗照，頓時緊張起來！

“李淑英！你幹什麼！”

他搶先一步奪過來，像是珍寶一樣擦了又擦，這才抬頭看著我。

“誰讓你進來的，弄得一團糟，你先出去！”

他把我拽出去，力氣大到直接將我撞在牆角。

我的膝蓋咚的一聲，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薑奕辰卻小心翼翼將照片重新夾在書裏，放在櫃子最上頭。

轉頭看見我還在門口，他輕咳一聲：“你怎麼笨手笨腳的，以後書房不要隨便進來！”

我揉揉膝蓋，心裏一片寒意。

“薑奕辰，所以你不想跟我拍結婚照，就是因為她？”

“都過了幾十年了，何必在意這些！”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失望，他歎息道：“那時候她丈夫跟小三跑了，還笑話她沒人要，她一氣之下找我幫忙，讓我跟她拍照，氣氣她的前夫。”

“我就是幫個忙，沒想那麼多，淑英，我們都過了幾十年了，孩子都成家立業了，你還斤斤計較！”

通篇都是指責，我跟他過了五十年了，從沒聽他對我和顏悅色過。

不是指責就是居高臨下，仿佛我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下屬。

我受夠了！

“薑奕辰，你答應她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我才是你名正言順娶回來的老婆！”

“這日子，我不跟你過了！”

我轉頭離開，膝蓋疼得厲害，我也能忍。

可薑奕辰不把我當人，我忍不了。

薑奕辰緊追過來，“李淑英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一張照片，大不了明天我陪你去拍！”

這是一張照片的事？這分明就是對我的羞辱！

我不理會，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之後毫不猶豫離開。

臨走之前我對著薑奕辰，“既然你從來沒把我李淑英當成你妻子，那麼我們就分開好了！”

分開？

薑奕辰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嘲諷道：“做家庭主婦做了50年了，如果跟我分開的話，你怎麼養活自己？”

我不由得一愣，當初我跟薑奕辰結婚的時候，我們兩家確實相差甚遠。

我自認配不上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努力提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