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辦好蘇母後事,我從停屍間出來,卻正好碰見蘇子綿。
周東辰便是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這段時間,蘇子綿幾乎完全泡在醫院裏。
這還是我幾個月來第一次見她。
看到我,蘇子綿滿臉嫌惡:“居然追到醫院來了,你煩不煩啊?”
她踮起腳,往我的身後看去:“怎麼,做戲做全套,你不會把我媽也搞到醫院來了,想讓她陪你一起演戲吧?”
看著她一臉嫌惡的神色,我垂下眼,錯開她繼續往前。
誰知她卻一把拉住我:“不過正好,既然你來了,就去幫著照顧一下東辰!”
她手上拿著那張銀行卡。
鋒利的邊角不慎劃破我的胳膊,冒出幾滴血珠來。
她愣了愣,然後置若罔聞地吩咐道:“我要去給東辰繳費辦手續,病房裏就他自己在。”
“我沒空。”我甩開她的手,一把抹掉胳膊上的血,直接拒絕,“你轉了那麼多錢走,連個護工都請不起?”
蘇子綿神色一愣:“你什麼意思!那錢是要給東辰用來做人體冷凍的。”
“等交完費,我身上也沒錢了。你先轉一萬給我,我今天還沒吃飯呢。”
她疲憊地捏著自己的太陽穴:
“現在哪還有錢請護工?反正這麼多年你在我家也是當保姆!照顧一下東辰怎麼了?”
我頓住,回過頭,驟然扯出一抹冷笑:
“蘇子綿,在你眼裏,這麼多年我就隻是一個保姆是嗎?”
“難、難道不是嗎?”蘇子綿神色微僵,語氣有些沒底氣,但很快,她挺了挺背,昂著腦袋說道,“要不是我家,你早就成流落街頭的孤兒了!你自己心裏不是也很有數嗎?拖地洗衣服做飯......你都包圓了,這不就是保姆幹的活嗎?”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片感恩之心,在蘇子綿看來,竟是理所應當。
臉上扯出一抹苦笑,我推開她:“隨你怎麼想,我真的沒空。”
“你——”蘇子綿氣極,幾乎是朝著我的背影大吼道,“陳淞立,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沒跟你提離婚?”
“還不是因為你做保姆,還算有點用!”
“你要是連照顧東辰都做不到,那你就失去了你最後的價值,我們就離——”
我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她。
我捏著手上那張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離婚吧。”
“你說什麼?”蘇子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