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們聽過田螺姑娘的故事嗎？

每年農忙之際，田螺姑娘會化為人形，來到農戶家幫忙做飯。

今年，田螺姑娘來了我家。

沒想到，我爹竟然對田螺姑娘起了歹心。

他把田螺姑娘關進屋子，從此日日不再出門。

1

我和我娘頂著烈日，從山上往家背著包穀。

正是秋收之際，我和我娘一天天像驢一樣在坡上轉。

不遠處，我家冒出縷縷炊煙。

我娘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看來是田螺姑娘來咱們家做飯了！」

我的臉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家裏就隻有我爹和阿奶。

不管我和我娘一天有多忙，他們都不會做飯。

所以，一定是田螺姑娘來我家幫忙做飯了。

前幾天村裏的娟妹還在和我炫耀田螺姑娘做的飯有多好吃呢！

今天，我也能吃上了。

有了盼頭，我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見我們回來，阿奶斜睨著眼睛，沒好氣地哼了聲。

我娘放下背簍，正準備去灶屋。

阿奶嗬斥道：「田螺姑娘做飯不準外人看，這個規矩你不知道嗎！」

我娘委屈地解釋：「婆婆，我隻是想過去喝口水。」

「等田螺姑娘飯做完了喝，會死嗎？」

阿奶不耐煩地嗬斥，我娘隻得作罷。

喝的水在灶屋旁的大缸邊，

我也是渴得厲害，貓著步子趁阿奶不注意，從主屋後麵繞到了灶屋。

我心想，沒去灶屋偷看，不算是衝撞了田螺姑娘吧！

一陣陣飯香味鑽入我的鼻子，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2

我來到大缸旁，狠狠舀了一大瓢水灌進了肚子。

瞬間整個身心都通暢了不少！

我正準備給我娘舀點水過去，卻看見我爹鬼鬼祟祟地趴在灶屋的窗戶上偷看。

我心下大驚，我爹怎麼敢壞規矩！

還沒等我多想，我爹奸笑著推門而入。

灶屋裏傳來鍋鏟掉落和一聲清脆的尖叫。

我也顧不得規矩，趴在窗戶上往裏看去。

田螺姑娘恐懼又警惕地看著我爹後退。

「你是誰？」

我爹不懷好意地笑道：「今天終於看見田螺姑娘你的真容了，好一個大美人啊！」

壞了！我爹這是對田螺姑娘起歹意了。

我連忙跑進院子。

「阿奶，娘，不好了！我爹進了灶屋！」

「什麼？」

我娘大驚，連忙往灶屋跑去。

阿奶慌忙攔住她。

「不準去！」

我娘還沒來得及說話，我爹就扛著田螺姑娘衝了出來。

這時，我才看清田螺姑娘的真容。

她被我爹打暈了過去。

黑長的頭發散落腰間，白嫩的小臉上還有兩行未幹的淚痕。

實在是楚楚可憐。

我不禁看呆了，我娘臉色慘白如紙。

「陳三，你幹什麼！」

陳三是我爹的名字。

我爹惡狠狠地瞪了我娘一樣。

「莫管老子的事！」

他扛著田螺姑娘回了屋。

我娘正欲上前阻止，被阿奶一巴掌扇倒在地。

「死婆娘，不要壞了我兒的好事！」

我連忙跑過去將我娘扶了起來。

很快，屋子裏傳來木床【吱呀吱呀】的搖晃聲。

阿奶摘著豆角喜笑顏開。

「我老陳家的根兒有著落羅！」

看來，我爹早就和阿奶串通好了！

我娘絕望地看著主屋的方向，雙眼裏滿是恐懼。

3

不知過了多久，我爹才走出來。

他大搖大擺地坐在院子的桂花樹下，點燃一根旱煙吞雲吐霧。

我娘走過去，紅著眼眶道：「陳三，你快放了她吧！這樣做要遭禍的！」

我爹勃然大怒，狠踹了我娘一腳。

「死婆娘，別在我這裏唧唧歪歪的！」

我娘還想開口，我連忙拉過她。

阿奶在一旁添油加醋。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指揮！」

不一會兒，屋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爹冷哼道：「醒這麼早？看來我還得加把勁。」

阿奶橫了我一眼。

「還不快去給她送點飯。」

我不情不願地從廚房端來了一碗飯送進了主屋。

床上一片狼藉，田螺姑娘的手腳被繩子綁在床架子上。

因為用力地掙紮，她白嫩的皮膚被磨破了皮。

「吃......吃點飯吧......」

我端著碗忐忑地走近她。

田螺姑娘雙眼含淚，乞求道：「放我走，可以嗎？」

「對不起。」

我低下頭，不忍心看著她流淚的眼睛。

田螺姑娘眼裏漸漸充滿絕望。

我把飯一勺一勺喂進她的嘴裏，她卻立馬又吐了出來。

我隻好端著碗出去了。

我爹沒好氣地問道：「她吃完了？」

我怕被打，隻得點了點頭。

「不錯，吃飽了才有力氣！」

我爹壞笑著，露出又黃又黑的牙齒。

他提起褲襠又進了屋。

屋裏很快傳來田螺姑娘的慘叫聲。

4

我家在半山腰，其他村民家都在山腳下。

離得很遠。

再大的動靜他們也很難能聽見，

所以我爹才這麼肆無忌憚。

我娘捂住我的耳朵，牽著我回了房間。

我的房間是一個破舊的柴房。

躺在床上，還能透過屋頂看星星。

我娘躺在我身旁，滿臉心事。

我數著天上的星星，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照常一大早和我娘起床上坡摘包穀。

一直忙到中午才回家。

我爹卻才起來，伸著懶腰就開始使喚我和娘。

「還不做飯，想餓死老子嗎？」

我們放下背簍，又急忙跑進廚房做飯。

我正在燒火，抬起頭正看見我娘往炒好的肉裏撒白粉。

「娘，你這是......」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娘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把嘴緊緊地閉上了。

娘不管怎麼做，都有她的道理。

「做個飯生蛆了？還沒好！」

我爹開始催促。

我將飯菜端上桌，

我爹和阿奶挑三揀四地吃了起來。

我爹罵罵咧咧。

「你這臭婆娘，就得好好和田螺姑娘學學做飯的手藝！」

我不由得在心裏白了他一眼。

又要好吃，又要快，咋不自己做！

不過這話，我可不敢當著我爹的麵說出來。

不然又得挨一頓暴揍。

我和我娘都還沒上桌，已經沒什麼菜了。

那盤被下藥的肉也被我爹和阿奶吃得一幹二淨。

5

我和我娘簡單地對付了兩口。

「怎麼才爬起來又犯困了？」

我爹捶著頭，嘟囔道。

「許是天氣太熱了，悶的。」

阿奶也昏昏沉沉的，躺在搖椅上睡過去了。

我爹也回了屋。

很快主屋裏鼾聲如雷。

我娘朝主屋走去，我緊緊跟在她身後。

我爹抱著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歪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聽見動靜，她抬眼望過來。

我娘小心翼翼地解開田螺姑娘的繩子。

「我們來救你了！」

田螺姑娘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

我擔憂地看著我娘。

「娘，等會兒爹醒了，會打死我們的！」

我娘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挨了多少打了，還怕挨打嗎？」

「田螺姑娘幫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飯，我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娘背起田螺姑娘。

她瘦小的身子，走兩步都顫顫巍巍。

「等你爹醒了，我就說是我放的，你別張嘴。」

我用力搖頭，視死如歸。

「娘，我要跟你一起！」

我娘深深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

她什麼也沒說，背著田螺姑娘往出去了。

我跟在她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我娘才停下來。

這是一處很隱蔽的地方。

我娘摸了一把額上的汗。

「田螺姑娘，我就送你到這了，快走吧！」

田螺姑娘卻搖了搖頭。

她站起身，眼裏滿是仇恨。

「我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6

我娘急忙勸阻。

「你現在回去，也是被折磨得份！」

田螺姑娘卻當沒聽見似的，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我娘惶恐地癱軟跪倒在地。

「冤有頭，債有主，還請您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見此，我也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

「求您也不要傷害我娘！」

田螺姑娘的背影一頓，卻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了。

我娘這包藥的藥效很強，我爹和阿奶睡到快要天黑才起來。

從山上回來後，田螺姑娘像是變了一個人。

對我爹很是順從。

我爹想不明白，又驚又喜。

阿奶笑得滿臉褶子。

「我兒長得俊，哪個婆娘看了不迷了眼睛！」

我看著一米六卻有兩百斤的爹，心想阿奶真是人老眼睛花。

得到肯定的我爹，美滋滋地回了屋。

天徹底黑了下來。

一束手電筒光照進院子。

是村裏的地痞流氓張強。

他還沒進院子，阿奶便擺著手將他往外趕。

「這麼晚了，我們要睡了，快走快走！」

張強沒得到好臉色也不惱。

他笑嘻嘻道：「陳阿婆，我來找您借點錢！」

阿奶不耐煩地趕人。

「去去去，我家可沒錢給你借！」

主屋裏的聲音越來越大。

張強變了臉色，他向院子裏掃視一圈，見我和娘都在，壞笑道：「陳三哥找了個新婆娘？」

阿奶臉上滿是惶恐，連連將張強往外推。

「我家的事不要你多問！」

張強見阿奶做賊心虛的樣子，更加好奇了。

他一把將阿奶推開。

阿奶一把老骨頭，哪裏受得住張強的力。

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張強迅速爬到主屋的窗戶上窺探著。

我和我娘都沒來得及攔住。

這一看，張強驚恐地大叫。

「那不是......那不是田螺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