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男友20歲的生日心願是:
和我分手,傍個富婆。
打著為我掙錢治病的名義,他和富婆榜一明目張膽地曖昧。
明知我有先天心臟病,他卻放任那小三日日在直播間挑釁我:
“得癌了就趕緊去投胎,別活在地球上浪費資源。”
他和小三在直播間甜蜜官宣時,我正躺在手術台上經曆生死劫。
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我挺過來了。
千金閨蜜得知消息連夜回國。
“寶,要不要我找人廢了他?”
我搖搖頭,找她拿了兩個億,做了三件事。
買下渣男直播的遊戲廠牌、刪除他的絕活英雄、把他全網封殺一百年。
【1】
男友是個遊戲主播,二十歲生日那天,他對著蠟燭許了個願:
和我分手,傍個富婆。
我臉色一沉,苦笑著看向他。
“真心話?要不要我幫你實現?”
他哈哈一笑。
“寶寶,我當然是開玩笑啦。”
“沒有那些傻富婆掏錢請我陪她們玩,我怎麼掙錢給你治病呢?”
他敷衍地摸摸我的頭,低下頭繼續回複女粉的消息。
我摸著隱隱作痛的心口處。
玩笑......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可以被當做玩笑?
一年前,我家因為房地產危機破產。
爸媽經不住打擊跳樓自殺,偌大的家中隻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
那晚我心灰意冷躺在浴缸準備了結自己,無意間刷到了他的直播間。
陳宇的聲音溫柔,輕輕念著我的名字說歡迎。
“歡迎晴晴大小姐來到直播間,喜歡主播的話可以點點關注。”
我停下動作,看著他那些花裏胡哨的技能特效。
似乎是最近火爆的網絡遊戲。
富家千金的日子充實又豐富,整天學馬術、彈鋼琴、到處旅遊。
我連手機都很少看,更別說玩遊戲了。
哦,現在已經不是富家千金了,是負債累累的老賴。
不知不覺我在他直播間呆了幾個小時。
刀即將切斷血管的那一刻,直播間裏的他忽然歎了口氣:
“真好,你一直陪著我,我也一直陪著你。”
我的眼淚突兀地落下來,手裏的刀也掉在地上。
知道我們家破產後,從前的親戚朋友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我賴上他們。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願意陪著我。
“叮咚——”
是來自他的關注和好友提示。
“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一起來聊天吧~”
那天,0人觀看的可憐新人遊戲主播,遇上了落魄的豪門大小姐。
兩個孤單的人抱在一起,從此不再孤單。
和他奔現後,我開啟了人生第一段戀愛。
陳宇陪著我捱過了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我也成為他最忠實的粉絲和觀眾。
我不懂遊戲,但是他的操作很厲害,行雲流水。
我想讓更多人看見他閃閃發光的樣子。
於是我拿出積蓄,偷偷給他買了很多流量推送,學著經營粉絲群,學著安排粉絲福利,就像他的經紀人一樣。
慢慢的,他的粉絲量從兩位數到四位數,再到現在的幾十萬。
越來越多的女粉絲因為他的遊戲技術愛上他。
其中就包括蔣妍。
【2】
富婆榜一名叫蔣妍,是個胸大腿長的整容女。
因為先天性心臟病的緣故,恢複正常作息後,我不能總陪著他熬夜打遊戲。
每天晚上,她都陪著他從淩晨12點玩到早上8點。
“我們隻是朋友啊,清清白白,你別多想。”
她說自己對陳宇是偶像一般的崇拜,與我徹夜暢聊。
知道我的病難以治愈,她甚至鼓勵我養好身體多和陳宇出去約會。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一年多。
我也要求過他公開我們的關係。
可陳宇總說自己是個遊戲主播,身不由己。
厲害的遊戲男主播都有女友粉,要是公開戀情,收入會少一大半。
於是我就這麼默默站在他身後,一天又一天。
他的收入從0到一千,再到月入過萬。
他越來越忙,越來越忽略我。
粉絲破50萬的那天,陳宇直接把我踢出了粉絲群。
他解釋說,群裏麵壞男人多,怕我這個乖乖女友被拐跑。
“寶寶這麼美這麼單純,不能被別的男人看見,要藏起來!”
從前每次他假裝霸道生氣吃醋,我都覺得他好可愛。
但是現在,他永遠在低頭回女粉絲的信息,隻偶爾抬頭看我一眼。
第一次看見群裏人在起哄他和蔣妍的時候,我對他發了好大的脾氣。
他像哄小孩一樣哄了我好久好久,給我買了巨大的紅玫瑰花束。
“寶寶,都是我不好。”
“但這是我的事業,你應該要理解對不對?”
“我和她們隻是逢場作戲,和你才是真愛。”
我擦掉眼淚,寶貝似的捧起那束花。
從前也有許多人,在我家樓盤開售的時候,送來五彩繽紛的花籃。
真好,雖然從前的一切都沒了。
至少還有那麼一個人,願意送我一束花,陪我說說話。
我總感覺他變了心。
於是,我偷偷注冊了一個小號潛伏在粉絲群裏。
三天前,群裏不斷有人在催促陳宇上播。
“喂喂喂?主播在幹嘛,起來上班了。”
一個美女頭像的管理員回了條消息:
“他還在睡呢,明天播。”
粉絲群裏的兄弟們紛紛起哄。
“你怎麼知道他在睡?他夢裏給你發消息了?”
“什麼情況啊這是?”
女人迅速發來一張圖片,又光速撤回。
照片裏不經意露出年輕男人腹部的刺青,分明就是陳宇本人。
而她則是裸身裹著被子。
曖昧的床照一出,群裏的男粉絲都沸騰了。
“我草,你們這是睡在一起了?”
“王者模範夫婦!”
“我早看妍姐有大嫂派頭,看吧,倆人偷偷談上了。”
我沉默翻看著那一條條祝兩人99的消息,看向身邊空落落的另一半床鋪。
群裏說話的女管理,正是蔣妍。
【3】
就在昨天,我剛給他過完20歲生日。
半夜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了門。
原來是急著給富婆送身體。
“抱歉,喜歡一個人是控製不住的。”
“他還沒和你結婚,所以,我們算是公平競爭。”
蔣妍找我攤牌,一臉得意,全然沒有對我這個原配的一點歉意。
她打開手機公放,播放出自己偷錄下的對話給我聽。
“我和你女友哪個更爽?”
“當然是你啊,她那個什麼破病,又花錢又費勁的,對她,我早沒耐心了。”
“可是她的病很重哎,你就不怕分手對她打擊大,把她氣死了?”
“嗬嗬,死了不是更好?省得到時候和我撕逼掉粉,害我掙不到錢。”
她說,和我聊天是隻為了套出陳宇的喜好,再投其所好拿下他。
現在人已經拿下了,自然不用再表演什麼。
我突然覺得自己堅守的愛情好荒謬。
是啊,心臟病是個富貴病,一般人家哪裏養得起。
可我從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從沒花過他一分錢。
反而他身上的衣服,腕上的手表,都是我買來送給他的。
“讓陳宇來見我。”
過了半小時,陳宇走進餐廳,坐在了蔣妍身邊。
他滿臉都是無所謂的表情。
“是啊,我和蔣妍睡了,所以呢?”
“我現在可是頂流主播,月入十幾萬。”
“晴晴,你的病不能生小孩吧。”
他攤開手掌聳聳肩:
“我這麼成功,怎麼可能不傳宗接代啊,我爸媽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我捂著胸口大口喘氣,臉色越來越蒼白。
回到出租屋,我簡單收拾行李就離開了。
把鑰匙放在桌上的時候,他正忙著感謝富婆。
“謝謝小妍送出的99個‘真的愛我’,我也是真的愛你哦!”
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第二天,他和蔣妍在直播間直接官宣戀情,熱度直衝遊戲榜第一。
他們在峽穀甜蜜雙排的時候,我躺上了冰冷的手術台。
迎接這台事關生死的心臟手術。
“叮咚——”
手機私信又響了。
淚眼朦朧間,我似乎回到了和陳宇認識的那一晚。
我們的愛情從一條私信開始,也會從一條私信結束麼。
我叫住醫生。
“我想最後看一眼手機,可以嗎?”
主刀醫師放下了手裏的刀表示理解,助手隨即遞上我的手機。
踏進生死關前的最後一句話。
我多麼希望是來自他的祝福。
然而映入眼簾的是蔣妍的頭像和昵稱,以及一句冰冷的留言:
“得癌了就趕緊死去投胎,別活在地球上浪費資源。”
【4】
我告訴過陳宇,這種病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
如果有一天,世上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
我就會和死神賭一賭這百分之一。
那時候他心疼地抱著我不許我去。
“我們就這樣,不要寶寶也很好,兩個人就很好。”
現在他任由小三發消息詛咒我去死。
愛的時候是寶貝,不愛就成了累贅。
算了吧,那就這樣,聽天由命。
手術期間我一直半夢半醒著。
我聽見陳宇叫我寶貝,看見蔣妍拿著手術刀紮我。
疼痛和窒息交雜著反複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身影風一樣闖進手術室,被門口的護士死死攔住。
“方晴晴,你給我聽著,你不許死!聽到沒有!”
“隻要你別死,我什麼都答應你啊!”
再次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我激動到熱淚盈眶。
百分之一的幾率,我成了被上帝眷顧的寵兒。
我失去了愛情,卻迎來了新生。
還有,床邊趴著的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孩。
八月的天,我曾經最好的朋友許念念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蓬頭垢麵地蹲在我床前。
“你是......念念?”
我艱難地開口叫出那個名字。
我們兩家從小是鄰居,我和她是穿一條褲衩子長大的千金閨蜜。
但三年前許念念全家遷到了國外,我們從此失去了聯係。
手術做了三天三夜,醫院下了無數次病危通知,奈何沒人簽字。
醫生打遍我的通訊錄,隻有許念念接了電話。
我隻能苦笑。
破產後那些人對我這個孤女避之不及,生怕我找他們借錢。
“謝謝你來看我啊。”
“你不知道,我連夜飛航班回國,生怕你死了!”
原來,她出國是參加了機密科研項目,手機上交後封閉在南極科考站整整兩年,昨天才解封出站。
她不知道我家破產的事,也不知道我失戀後一意孤行做手術的決定。
“你真是活膩了吧,萬一手術失敗死了呢?”
“那我的錢就全部歸你了啊。”
我笑著和她打趣。
她嘴上罵我沒腦子,手上卻給我掖被角。
手術結束的第二天,我在許念念的攙扶下站起來活動。
陳宇破天荒打來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我才猶豫著接起電話。
【5】
“喂?喂?”
熟悉的聲音,試探的語氣。
我張了張口,眼淚瞬間蓄滿眼眶。
那頭就是陪了我365個日夜的最愛的人,隻是他現在和別人在一起了。
該說什麼好呢,祝我自己分手快樂,還是祝他們百年好合?
許念念一把搶過我的手機,二話不說對著那頭一頓輸出。
“你就是那個把晴晴氣到住院的渣男?”
“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
“臭傻逼!”
察覺到接電話的非我本人,男人語氣竟雀躍起來。
“方晴晴呢?她的手機怎麼在你這裏?”
“你是她的家屬?”
那頭緊張地頓了頓,咽了下口水,期待地試探道:
“她是死了嗎?”
我麵如死灰,胸前剛縫合的傷口,因為陳宇的話,似乎掙紮著要裂開。
她是死了嗎?
所以陳宇,在電話響鈴的那十三秒。
你不是在為我手術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擔心。
而是在慶幸終於丟掉了一個累贅。
“你他媽是人啊,草!”
“你劈腿,劈完腿問前女友死了沒?”
“我告訴你啊,你家戶口本變成生死簿,她都死不了!”
許念念用畢生所學把他狠狠辱罵一頓,就差跳起來把手機摔了。
我接過手機。
“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別再打擾我。”
剛做完手術,我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想快點結束這通電話。
陳宇聽見我沒死,有些失望。
“那......看在我們處了那麼久的份兒上......你以後別對別人說我們的事兒。”
陳宇給我轉了五千塊。
“這筆錢算是封口費,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轉完賬他就直接拉黑了我,我呆呆看著那橙色的小方塊。
這輩子第一次覺得錢那麼惡心。
“他良心發現了?給你轉的營養費?”
“5000夠買個屁呀,摳男一個。”
許念念表示鄙視。
他才不是對我良心發現,他隻是是怕自己的黑料被我抖出來。
前幾天他受邀參加某大網站的主播線下見麵會。
他或許覺得我會在網上找人曝光他的渣男行為,破壞他的遊戲男神形象吧。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爸媽手裏的樓盤全賣出去,把家裏的債清了,也還有一千萬左右。
這筆錢足夠我作為普通人繼續揮霍一生了。
生日那天他說想找個富婆。
雖然我破產了,但怎麼不算個小富婆呢?
隻是我一直沒告訴他我的身世。
而他也找蔣妍成功“圓夢”了。
我看向一旁茶幾上眼熟的LOGO。
清點財產的投資顧問留下了一份廣告書,上麵赫然印著某遊戲公司的投資廣告。
“這不狗訊遊戲嗎,我沒進科考隊前還挺愛玩的呢。”
“你想投資遊戲公司?但是互聯網這一塊我不了解啊。”
許念念看著眼前的投資報告搖搖頭,轉身去研究一旁客廳的綠植。
在北極科考站關了兩年,她現在對潮流都市的一切事物充滿好奇。
我看著狗訊公司的簡介,忽然生出一個有趣的想法。
“念念,你不是說,隻要我能挺過來,什麼都答應我?”
“對啊,你想要啥?臭奈兒還是拉法利,隨便送你啊。”
我指著投資畫冊上,陳宇每天直播的那個爆款遊戲。
“借我兩個億,我要買下整個王者農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