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衝過來,推了我一把,跟我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被砸得滿身血,疼得爬都爬不起來。
那個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簡賀快步走過來,眼底滿是心疼和愧疚。
“乖寶,別怕,我讓人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
他叫了幾個人送我去醫院,而他抱著慕念去換衣服。
她沒被燈砸到,可她的衣服被我的血弄臟了。
他這麼喜歡慕念,在他心裏,她一件衣服已經比我的性命都重要嗎啊?
我看著簡賀離開的背影,心口陣陣發疼,卻連傷心的立場都沒有。
他隻是擔心自己的心上人而已,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我壓下紛雜思緒,問醫護人員:“那個跟我一樣,被吊燈砸傷的人呢?”
我得感謝他。
要不是他救我,我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這兒呢。”
有個長相很硬朗帥氣的年輕男人,轉著輪椅走了出來,腿上跟額頭上都纏著厚厚的繃帶。
他是我發小晏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是他豁出命救我的話,我就一點都不驚訝了。
隻是看他傷成這樣,我心裏很內疚。
“謝謝你啊,晏景。你為了幫我傷成這樣,真是不好意思。”
“咱倆誰跟誰,我還能眼看著你去死?而且不用不好意思,我包成這樣是故意的,實際上就額頭擦傷點皮。別說露餡啊,我家裏最近催婚催瘋了,我正好在醫院躲躲!”
晏景轉著輪椅到我病床前,說話都用氣聲說的,還一直警惕盯著門外。
之後半個多月,他爸媽姐姐來探望他,他就躺在病床上哎呦哎呦。
他家人一走,他就拎著他們送的餐跑我病房投喂,跟我閑聊。
住院期間,我家人也來過。
我跟他們相處得少,不知道該聊什麼。
他們每次話題都會扯到簡賀身上,連續幾天沒能遇到簡賀,他們也就不再來了。
我住了十六天,就出院了。
晏景嫌自己一個人待著無聊,也就跟著出了院,開車送我回家。
下車時,他在我額頭上彈了下。
“你小叔要結婚了,你要是在簡家住著不習慣,又不想回你家,就跟我說,我來給你安排住處。別什麼都自己憋著忍著,聽到沒?”
“嗯,我知道了。對了,我現在有空了,你想要的婚紗和西裝設計圖,我可以現在開始準備。你有什麼偏好嗎?”
晏景挑眉看著我:“沒有,隻要你喜歡,它們就算設計成功了。”
我點了下頭,讓他在距離簡家二百多米的地方停了。
簡賀不喜歡我跟其他人太親近,不論男女。
而我從來不會忤逆他的意思。
晏景下去,給我開了車門,斜靠在車門上抱怨:“你別光盯著一個人,也多看看別人啊。”
晏景聲音很小,我沒聽清:“什麼?”
“沒事,禮服預算湊個整,五百二十萬打你卡裏了!”
“手工費設計費就不要了,可以再減二百萬。”
“那不行,你不收錢,我掙錢給誰花?”
晏景上車,關了車門。
我跟他擺了擺手,離開,走到家門口時,遠處才響起車子啟動聲。
好像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他都是看著我離開才走的。
我腳步頓了下,才進去。
傭人們在忙活,看到我喊了聲小姐,又繼續去忙了。
別墅裏外大變樣,看起來陌生極了。
我喜歡的百合跟芍藥已經被扔了,花瓶裏全都放了玫瑰。
牆上我精心挑選的那些畫幅,博物架上的擺設,還有桌椅板凳跟窗簾,能換的都換了。
這個家從主人到房子,都在排斥我這個外來者。
慕念順著旋轉樓梯下來,跟我道歉。
“不好意思啊球球,我跟阿賀最近在準備訂婚的事,實在沒時間去探望你。還有這裏是婚房,我覺得最起碼應該翻新一下,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