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京城怎麼說?如今城內瘟疫蔓延,昨日死亡人數又增加了兩萬人,城中草藥已經不多了啊!”
站在他身邊的副將沈煜川著急地說道。
“信上說,南境戰爭多時,拖垮了國庫,如今國庫空虛無暇顧及,疫症不可蔓延,為保其他城池安危,責令本王,十日內找出根源,消滅疫症。”
霍晏清手臂上青筋盡露,幾乎要將手中的信件揉碎。
“什麼叫拖垮國庫?大淵國屢犯我大夏,若不是王爺您帶兵堅守,一旦南溪州城破,順著水路直搗京城,他們還能在京城逍遙快活?!”
沈煜川嗤笑一聲,為霍晏清打抱不平。
“不僅如此,十日後如疫症繼續橫行,十裏外的季城軍將會火燒南溪州。”
“荒唐!他不給糧草,不請醫施藥,竟還要屠城?朝廷那群狗官瘋了嗎?”
南境軍堅守南疆戰線數年,打贏了無數勝仗。
可就在月餘前,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雨席卷整個南境。
到處一片汪.洋,士兵與百姓死傷無數。
朝廷以國庫空虛為由,責令晉王霍晏清全力救助百姓。
晉王傾盡整個王府之力,連活人都顧不過來,隻能任由屍體漂在洪水之中,泡得發脹。
水災退去後,城裏出現疫症,所有感染的人都腹瀉不止。
不到兩三天就會變得皮膚幹燥,眼窩深陷,死亡時形如枯槁,看起來十分瘮人。
南境原本就是長期戰亂的地界,別說醫師,若不是晉王奉命鎮守,百姓就連溫飽都成問題。
突如其來的大規模天災和疫症,對南境所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今整個南境將近三十萬軍民,已經死傷大半,屍橫遍野。
“王爺,不如我與你一同帶兵殺到季城,將醫師和藥材搶過來吧!”
左護軍孟琦拍桌而起,憤恨地說道。
“不行,南溪州城門不能開!”
霍晏清將手中皺成一團的信件放在蠟燭上燒毀,看著那團火焰,眸色冰冷。
“你我都有可能已經感染上疫症,這個時候到季城,萬一傳染給季城百姓,你有幾條命可以贖罪?”
麵對王爺的質問,孟琦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王爺,孟琦是個粗人,說話就是直!昨天軍中最後一個軍醫都已經死了,我們連藥草都認不得,不去季城搶,難道等著他們來屠城嗎?他們不顧我們死活,老子憑什麼管他們?!大不了一起死!”
他的話如同一根針刺在所有人胸口上。
南境軍堅守國門,可以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但讓他們坐以待斃,等著自己人的屠刀砍下來,他不服!
霍晏清站在大門前,南溪州內四處燃起焚燒屍體的黑煙,百姓淒慘的哭嚎聲仿佛縈繞在他耳邊。
他眼眶發熱,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
想他霍晏清為救母妃請旨鎮守南境,六年來未曾回京一次。
他就這麼不願放過自己,寧願犧牲三十萬南境軍民,也要讓自己這個皇弟死在南境嗎?
不!他可以死,可南境百姓不該死!
霍晏清猛地睜開雙眸,拋下正殿的眾人,快步走向書房。
“王爺你去哪兒?”
眾人急忙跟上。
“來人,上貢品!”
霍晏清推開書房門,撲通一聲跪在供桌前。
眾人頓時大驚失色。
完了,他們王爺瘋啦!
竟然要拜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