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算不得清淺,也算不得豐滿。可我還是喜歡它。這不肥不瘦的季節,在我看來,絕對有著它不為大多數人所了解並熟知的地方。要說我是極其自然而然的愛上它的,並沒有什麼可追究的緣由,你或許不信。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存在的呀,並不因為探究還有懷疑,就失去了它的本色。就在那裏,真真切切的一絲一縷地展現。就像陽光,你沒覺得它的不同,可冬日裏並不熱烈的顏色,卻能走進你的心裏,溫熱一切向暖的生命還有物事。
要說我是一個自在人,也算不得極其誇大。就此刻,坐在透窗而起的簾影裏,咀嚼著婆婆洗淨的黃瓜的清香,就著安安穩穩的時光,竟歡喜做了飽胃舒心的平常女子。口腹之欲,也是人之常情,瓜菜果米、魚肉水茶,也是人生之不曾舍棄和遠離。煙火裏的塵埃,我尚且珍惜著慣常的所得和擁有。煙火氣這麼大,升起在家這個小而溫馨的空間裏,也是一種幸福的樣子,我滿足於我自己的付出和堅守。
酸菜的包子,是今日中午的主食。最平常不過的家常飯,卻又因為和婆婆的同做,而添了幾分糯軟的味兒。牙齒的老就如麵皮,是一天一天的,在不知不覺間的走向。比起老年人,我的年輕使我覺得自己,還是能夠細品各種各樣的滋味的。酸甜苦辣鹹,百味兒皆嘗,也是需要勇氣的呢。可好,我還不是一個令怯懦自由滋長的人。恍然如夢畢竟也是最終的清醒。我願意清醒的來去,穿行或者品讀,皆由心意。
最近怎麼樣,很少問及他人。好與不好,我又能幫得到認真行進在路上的誰呢?倒是偶爾的問自己,目的呢也是想讓自己認得清楚當前,所得與所失是相關聯的存在。太在意,也便容易拾憶。拾憶,撿拾回憶一些或丟棄或深藏的物事,算是一種珍惜吧。在意自己的歡喜憂傷,短暫悠遠,或許這就是保障,保得心神完整的方式。並不自戀,我不需要這種情感。不足與長處,都是真實。做一個小小的自我,也不錯。
杯盤算不上狼藉。家庭的修養,也表現在兒女父母共飲共食的時刻。自小,我的出身貧寒的母親所教會我的,是對糧食的珍視和成果的尊重。我的一雙懂得傳承的兒女,也算得是我的驕傲。我確信從飲食起居裏,也能看得到一個人的品性和未來。不必太出眾,真真實實地活著,不站於人前也不會落於人後。中庸,沒什麼不好。快樂和健康,總是相輔相成的。那就擁有這些吧,不小於人的快樂,不藐於人的健康,隻屬於自己的一份足夠。
我的生命的繼承者,一對兒女是我的驕傲。不是因為他們的優秀,而是因為他們的陽光。我相信母子的緣分,在於這個塵世的相伴。他們以認真、真誠對待周邊物事,包括學業情感。欣慰於他們目前的為人所喜,也相信生活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向善向上的人。我期望著,能夠陪伴雛鳥起飛祝福其遠行。我相信鳥居於高處,永遠記得故土和巢窼。人之常情,並不是不說,我絮煩的理由,也是允許自己有表達感悟的方式。
有人說,女子人到中年的典型表現是時常談起家庭和兒女。沒錯的,我就是一個
不折不扣的中年女人。沒有了單純與天真,安穩於實實在在的生活。但是夢想還是有的。夢的色彩可以裝點一生,從而讓不年輕也擁有生動。隻是不再允許脆弱,不再允許搖擺。在自己完整人生裏,事業、家庭與愛好皆有了自然的排序。精力和能力的體現,也就是將忙碌與瑣碎整理,把它紮成花兒簪在發髻,把它研成墨,書於素娟。
慢慢地前行,直至到老。優雅,或許也是對待歲月的最好的姿態。我是希望著自己形體和靈魂的統一的。河道如煙,便也是我這個塵世過客的一種寫照。如今的年齡,著了煙青著了淡紫,也是會有幾分仙氣的吧。大紅色,也是靚麗的穩妥。在季節的深處,抬眼間的驚豔,也是可以存在的。做了一個人眼中的風景,或許也是自己心中的幸事之極致。向美,不隻是男人的權利,我這個半老徐娘,也在追尋的路上。一路風景,你的目光所及處,是在緩行裏的停駐。
窗外冬日的冷氣,在屋裏消弭的無處存放。或許,手中杯子的溫熱,廚房滾燙的爐火,也是沾染過淡冷的存在。卻如今,在怨深恨極之後的某一個時刻,就忽然間找到了燃燒的方式。連帶的刺球和仙人掌的顏色和形態,也美起來。平淡,自若,枝枝蔓蔓的所有可纏繞著的植物或者思緒,都平鋪在床與窗之間。舒展,舒展,所有皆都是一樣的本真。憐惜嗎?這是不需要的情感。感知,體味,或許是我接受一切的方式。
奔忙,有時候就是這樣地一成不變。我已經習慣了,在來與去之間,努力尋找安好。對於自己的尊重,也是對於他人的尊重。極其慶幸自己做著和生命有關的工作。生死這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問題,很少有人在不經意的時候去觸及。我更慶幸的是自己不同於他人對待生命的方式:慣常地迎接與守護。我並不習慣於每一個新生命的赤條條的來去,每一個新生仍舊能打動我心。神聖嘛?並不,我隻是甘心情願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並盡心盡力而已。
不順,終歸是有的。失敗也是存在的呢。可是,哪一種狀態不是暫時的呢?可以這麼認為吧。歡快大於煩憂,平坦大於沉浮,也就是努力的方向之所得。歡愉,我是極其喜歡的一種狀態,而實際上大多都是無感。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真的很難嗎?此時此刻,指尖觸及的溫度,剛剛好。流淌,流淌,自在的文字於紙上,於燈下,於空氣的湧動和呼吸之間,算安穩,也算靜好。幸福,也就是做一些自在事或者任性的什麼也不做。
被自己在意的人事所關注,是幸事吧。我時常覺得自己是一個被眷顧著的寵兒。有人在意你,在意你的一切,你的動態,你的靜默,你的悲喜,都是為他所知道的,幸之又甚。我是在意也不在意別人的在意的。關注也好,冷淡也罷,皆不是我的或者世人的常態。沒有人甘心隻為他人活著,沒有自我。允許自私的意義,就是能夠擁有完整的自己之後,有能力有權利去造福於人。我是一個自律的女子,行在塵世之間。
有風的晚上,尤其是冬天,安暖花開,可緩緩歸矣的憧憬,有時候是一場夢。我喜歡在淺夢輕愁間,遇見別樣的自己。就像今日,絮絮地說一些或許為人所不讚同的塵緣頓悟。那又怎麼樣呢?我心自在,我意逍遙,窗外的風影,屋內的安暖,皆是所得。美意,或許這就是我的靈魂畫手的顯現。我啊,一個渺小的隱在歲月深處的女子,感歎一下,也是得益於有心就好。於頭腦之間,於寒暑之變,存在就是甘願。
一段文字,一段感情,一段距離,一段時間……所有,都是層層疊疊地往複。我麼,是想著讓自己靈動或者生動的。我不是一個歌者,卻喜歡以自己的方式,演繹著塵世的美好。古意和現代相結合的產物,便是一個俏生生地有著不老靈魂的女子。美在內裏,美到覆滅。我記得讓自己忽然感到快樂的妙處,就是即使在冬天,也能收集到生命的色彩感覺到生命的綻放。不離不棄,不見得隻是有情人,也表現在對待塵世的有心。
來,在這個你已經記住我的冬夜,放下手邊的瑣事,和我一起,把一顆心安放在墨香之間。將歲月梳理成一首悠遠的歌曲,在心底淺唱低吟,讓自己忽然感到愉悅,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