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懸浮的村莊如剝開桔紅的皮,隔了一條河,我也能嗅到燈火甜膩氣味。
真想埋首入睡。
鵝卵石上剩下笨鵝在跑,它抱緊羽毛,一路小碎步,邁成翅膀飛不起來的節奏。
睡夢中,竹榻支撐住了身體——化外之物,仍是那隻鵝。有天無日頭的時辰,光鮮的羽毛成為水鄉的一道風景,我唯恐叫聲加劇,就由著它拈花穿柳,紅掌挾持春水泛濫之美。
今夜,唯有黃梅的雨水才能泡軟蚌殼,對望眼欲穿的江南抱有誠意,有所收獲。梔子花鎖死窗欞內命門,重新回歸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把我遺忘在廊簷下一隅。
周圍牆體停滿布道的飛蛾,回旋在磚雕的紋路。有些飛行方向隱沒於世,有些分岔,是小東西立足續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