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烏村救苦救難

“我們是研究所的，到大自然尋找引力場。我們是開移動實驗車曲光號來的。不知什麼原因，我們的曲光號失靈了，我們也迷路了。”趙構成說。

“對了，靈小姐，這裏有沒有電？我們的耳伴和腦伴都失靈了。”舒玉婷對靈心說。

“這裏根本就沒有電，在這裏，所有電器、電子設備都沒有用。”靈心親自為他們盛好飯，接著說，“不知怎麼一回事，飛機一到離這幾百公裏的地方就失靈。上次政府派了一架直升機來，企圖打通運送物資到村莊的通道，但當直升機距離這裏四百六十公裏時，飛機上儀表失靈，甚至連發動機也熄火了。如果不是駕駛員技術過硬，就機毀人亡了。”

聽靈心這麼一說，共周思好像明白了他們曲光號實驗車失靈的原因，他說：“你們是怎麼到這裏的呢？”

“我們先坐直升機到離這個村五百多公裏的地方，再坐馬車走了二百多公裏，然後翻山越嶺幾百公裏才到了這裏。”靈心說。

“這麼多的桌子、凳子等物資你們是怎麼運過來的？”共周思問。

“我們有一個運輸隊，每周運送一些物資到這裏。”靈心說。

“不光我們這裏食堂的炊具以及一些食物，還有這裏學校和醫療站的物資都是我們基金會運過來的。”男醫生說。

“不說我們了，共先生，我們在發現你們時，你們都已經奄奄一息了。你們為什麼會這樣？”靈心說。

靈心說這話的時候，共周思他們這才想起，靈心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說：“靈心小姐，謝謝你們救了我們，否則我們已經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也不是我們發現你們的，是這裏的村民在樹林裏打獵的時候發現了你們。他們把你們背到我們這裏，我們醫生對你們進行了搶救。”靈心將實情跟共周思他們說清楚。

“對了，靈心小姐，我們怎麼沒有看到這裏的村民呢？他們人呢？”共周思問。

“他們早就想來看你們了。我怕影響到你們休息，把他們擋在了外麵。”靈心說。

“那怎麼行，我們一定要見見我們的救命恩人。”共周思站起身來說，其他三個人也站起身來。

“好吧，麗麗，你去請陸村長他們過來吧。”靈心對朗聲麗說。

朗聲麗點了點頭，起身去叫這裏的村長過來。

不一會兒，村長領了十多個人走了進來。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靈心說。

當村長帶領著十幾個村民站在共周思他們麵前時，共周思很吃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呢，他們清一色穿著黑色上衣和褲子，臉色暗黃，顯得有些病態。站在最前麵的男子年齡看上去少說也有六七十歲，身子很瘦，看上去明顯營養不良。

“這是陸村長。”靈心指著為首的年長一些的人對共周思說。

“這是陸根發，就是他發現你們的。”靈心又指著一個年輕一些的人說。共周思聽說是眼前的這個人救了自己，趕緊跨前一步，緊緊握住陸根發的手說：“謝謝！謝謝！”其他三個人也跑過去握住陸根發的手，不停地說“謝謝”，弄得陸根發很緊張。他不停地擺手，可手不一會兒又被他們握住了。他一會兒看著共周思，一會兒緊張地看著靈心，顯然，這個叫陸根發的人不會說普通話。見此情況，靈心趕忙說：“共先生，以後再謝吧。”當共周思站回到一邊時，這些村民們將手裏的籃子放到了他們吃飯的桌子上，有的籃子裏有雞蛋、鴨蛋，有的籃子裏有蘋果、梨、板栗，有的籃子裏有豬肉、臘肉、臘魚，有的籃子裏還有雞。從這些送來的東西可以看出，這裏的村民熱情好客，這些東西也許是這裏最好的東西了。看著這些東西，共周思很感動。

用過餐，靈心帶著共周思參觀烏村，還介紹了他們未來的打算。

靈心和朗聲麗帶著他們參觀了靈心援助的一所學校。學校是用石頭和亂磚砌成的平房，操場是用青石鋪成的。此時學校已經下課，學生都往走廊裏聚，有一些吵鬧聲和說話聲。

“這些學生長得挺可愛的。”共周思說。

“是啊，他們的年齡大約十歲，是最美好，也是最活潑的階段。但他們的智商普遍很低，隻有我們那裏兩三歲的智商。”靈心說。

“那你們教得很辛苦啊。你們的教師是從哪裏招來的？”共周思問。

“我們這裏有五位教師。他們都是誌願者。”

“五位老師夠嗎？人好像少了一點。”共周思說，“還有人來嗎？”

“有，我們在我們網站發出招聘信息，有幾千個人報名。”

“啊，那麼踴躍。這說明，這個社會有愛心的人還是很多很多的。”

“是啊，這些人在這裏工作，條件極其艱苦不說，還不要一分錢的報酬，工作沒日沒夜，也沒有周末。”

“真是令人感動。”共周思說。

這時，有一些老師和靈心打招呼。靈心看到一個小女孩摔倒了，她趕緊跑過去扶起她，拍去她身上的泥土，將不遠處的一個教師叫過來，對她說：“小李，你帶這個孩子去醫療站認真看看，她的手好像擦破了皮。”

靈心看到共周思在看學校左邊的房子，她便指著操場上的籃球架、乒乓球桌、單雙杠說：“這裏都是慈善人士捐助，誌願者從幾百公裏之外運來原材料和設備自己動手做的。”

“真不簡單哪。”舒玉婷說。

“我們再去看看我們的醫療站吧。”靈心說著，就領著共周思他們向醫療站走去。

所謂的醫療站其實是一個診所，裏麵也就兩個醫生。醫療站的房子也很簡陋，木牆和土瓦頂。醫療站裏除了雜木做的桌子、凳子之外，還有一些放藥的櫃子，在醫療站裏看病的人也就是四五個。

“醫療站怎麼沒幾個人看病？”共周思說。他看到這裏的村民一個個麵黃肌瘦，估計這裏的人應該幾乎都是病人。

“這裏的人沒有什麼上醫院看病的觀念，或者說他們根本上不知道有病叫醫生看。”靈心說。

“這裏的醫生也是誌願者吧？”汪行知問朗聲麗，朗聲麗點了點頭。

參觀完學校和醫療站，靈心便領著他們向村外走去。

此時正是秋季，上午九十點鐘的太陽照在田野上，遠處綿延的群山、近處起伏的稻田以及稻田裏勞作的人們，構成了一幅美麗、古樸的畫卷。這樣的風景不管是共周思還是靈心以前都沒有看到過的。共周思指著一條從稻田中間流出，又穿村而過的小溪對靈心說：“這小溪的水多清澈。”

“思思，你看看，水裏麵還有魚在遊蕩呢。”舒玉婷指著小溪裏遊動的魚說。

在回村的路上，共周思對靈心說：“這裏幾乎是一個世外桃源。”

“這裏雖然風景秀麗、民風質樸，但這裏的人壽命短，孤兒多，疾病多。此外衛生條件差，沒有電，任何現代工具都不起作用。”靈心說。

“之前有沒有想過什麼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汪行知說。

“發現這個村子這麼多奇怪的現象，也就是一年前的事。由於這裏與世隔絕，這裏的人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外界沒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個村子。一個探險隊發現了這個村子。後來探險隊將這個村子的情況發到了網上，才引起了人們的關注。”靈心說。

“你們是不是想改變這裏的現狀？”共周思問。

“我們在這裏辦學校，建醫療站，就是要解決這裏孤兒上學和村民醫療問題。”

“這個任務非常艱巨啊。”共周思此時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發現她不僅外貌極其美麗，心地還很善良，有一顆博愛的心。他對她肅然起敬。

“靈心，用不著你們如此費周折，幹脆叫這些人遷移算了。”汪行知說。

“這個方案我們考慮過，以前政府也試圖用移民的方法解決問題。”靈心說。

“但為什麼沒有實行呢？”趙構成問。

“主要是移民成本太高，這裏的村民也不同意搬走，更主要的是這裏村民壽命短的原因還沒有找出。”靈心說。

“沒有派專家來嗎？”舒玉婷問。

“派了，曾經派過很多專家來考察、研究，但都找不出原因。”聽靈心這麼說，共周思他們沉默了。沉默之後，共周思對這一奇怪的現象卻很感興趣。他心裏想，這是一個科學難題，也是一個待解的謎。

共周思、靈心他們邊走邊談，不知不覺中回到了村子裏的住處。

“靈心，我們四個人能不能住在一起？”共周思說。

“沒有問題。”靈心轉身對隨行的朗聲麗說：“麗麗，把我們的東西拿出來搬到烏大伯的屋子裏，把他們的搬到我屋子裏。”靈心轉身對共周思說：“共先生，你們住得可能比較擠。”

“你們不用搬了。我搬到他們三個住的屋子裏就行了，我看了一下，我們四個人是可以住得下的。”共周思說。

“很擠的，要不這樣，共先生，叫舒玉婷到我們那住吧。”靈心說。

共周思用眼睛征求舒玉婷的意見，舒玉婷點了點頭。

他們幾個年輕人一起動手，沒多久，就按照他們商量的意見，舒玉婷到了靈心、朗聲麗那裏，汪行知、趙構成、共周思他們住在了一起。

“思思，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裏，去把我們的曲光號找回來？”趙構成提議。

“我也認為應該去找回我們的曲光號。”舒玉婷說。

共周思聽完他們兩個人的話後，用眼睛望著汪行知，意思是說：“你的意見呢？”

汪行知說：“思思，我聽你的。”

共周思在想，趙構成說得有道理。當務之急是找到曲光號，繼續尋找引力場。

趙構成見共周思在猶豫，繼續說：“思思，我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這裏沒有電，什麼事也幹不成。”

“我們離開所裏也有好多天了，外麵的情況我們不知道怎麼樣。”舒玉婷說。

共周思認為趙構成和舒玉婷他們說得有道理，但此時離開，心裏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做完似的。他在思考，自己在這裏還有什麼事沒有做。

“成成，你們說得有道理，但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多待幾天。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好地方，這裏有我們的救命恩人。”共周思說。

“對，思思說得對，這裏有我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還沒有報答就匆匆離開，人家會說我們忘恩負義的。”汪行知說。

共周思接著說：“我們應該為這個村做些什麼，像靈心他們那樣。”

“說得對，我們應該為這個村，至少我們應該為靈心他們做些什麼，他們救了我們。”汪行知說。

“成成、婷婷，你們認為呢？”共周思問。

“你們說得有道理，留下來，為這個村做些事。”舒玉婷說。

“那我們去找靈心他們。”共周思他們一起去找靈心。可是當他們到靈心他們住的地方，沒有發現她。他們到學校，學校也沒有他們人。趕到醫院，醫院的醫生說靈心他們沒有來過。共周思心想，他們到哪裏去了呢？他們費了一些周折，向村民用手比畫著靈心的模樣，才打聽到靈心他們在一個村民家裏。共周思他們拐彎抹角找到了那個村民的家，靈心和那個醫生正在忙著服侍病人呢。共周思走近靈心他們，頓時聞到一股難聞的怪味。再看那個病人，骨瘦如柴，躺在鋪著稻草的床上呻吟著。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孤寡老人，估計是無依無靠。靈心看到共周思他們便向他們點了點頭，繼續扶著老人喂藥。那個醫生端著藥，床邊還站著一個村民。

“靈心，我們能幫什麼忙嗎？”共周思問靈心。

“共先生，你來端。”男醫生將裝藥的碗遞給共周思。共周思接過碗端著，靈心從共周思端著的碗裏一勺勺地將藥喂進老人的嘴裏。

“我能幹什麼？”汪行知問。

“朗聲麗去山裏采草藥去了，沒走多久，你能幫幫她嗎？”靈心說。

“行，往哪裏走的？”一聽說幫朗聲麗，汪行知滿心喜悅地答應了。

“往東邊去的。”

“還有我們呢？”趙構成說。

“你們到學校去找齊仁校長，這幾天有幾十個孤兒沒有到學校上學，你們幫忙去找找那些學生，動員他們上學。”靈心說。

“好的。”趙構成和舒玉婷欣然答應。

共周思端著藥碗，近距離地看著靈心。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一個女孩子。隻見靈心用左手抱著病人，右手拿著勺子從藥碗裏舀起藥，輕輕地也是艱難地喂進病人的口裏。她那纖纖玉手，動作輕慢。再看她的臉，白皙裏透著紅潤，像滿天的朝霞。靈心的額頭上流出微汗，發梢帶著汗粘到她額頭上。看著靈心美麗的臉龐，聞著她散發出來的體香，共周思第一次聽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

“好了，共先生，差不多喂好了。”靈心將湯匙放到碗裏，將病人輕輕地放倒在床上。

“趙醫生，草藥夠嗎？”靈心問那醫生。

“不夠，還有好幾個老人都要用這個藥。”趙醫生說。

“為什麼不用西藥而用中藥？”共周思問。

“這裏的人得這個病就用這個藥，這是這裏的土方子，隻能緩解一些病痛。我們帶來的西藥根本不起作用。”趙醫生說。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病，村裏每一個人到了二十歲的時候都會得。”靈心說，“草藥，朗聲麗他們去挖了，不夠的話，我們再發動村子裏的人挖。”靈心用衣袖擦去額頭上的汗，說。

“靈心，讓我們來幫忙吧。”共周思請戰。

“你們還是走吧，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呢。聽說你們的探索可以改變世界，改變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靈心望了望眼前的這個男青年，濃濃的眉毛下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那眼睛有一種穿透一切的力量。當靈心聽舒玉婷介紹共周思時，說他們正在尋找一種能使光線彎曲、時空折疊的引力場，如果成功，將改變世界，靈心的心怦地動了一下。

“我們決定先不走，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幹。”共周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