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孟賀亭,隻是個七品小官。
而孟家的院子,還是我托爹娘給他在京城找的。
當我走進後院時,孟賀之也在。
孟家一共有三個男丁,三少爺不到十歲就夭折了,二少爺孟賀之成日不學無術貪玩任性。
孟賀之見到是我來了,揮手整理了卷起來的衣袖,向我行禮。
“嫂嫂今日氣色看起來可不太好,難道是睡得不安穩?”
若是前世的我,在聽到這句話後便會不理睬他,轉身離去。
然而,這一世的我不會如此。
我在碧雲的攙扶下走到院子裏的竹亭下,對孟賀之輕笑,“這幾日確實睡得不太安穩。”
孟賀之沒想到我會搭理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見我坐在竹亭下不走,反倒是轉身離去了。
我盯著孟賀之的背影,想起了他前世衝進火場救我時的情景。
那又是一次意外!
我懷胎七月被困火場,所幸被孟賀之救出。
也是那一天,我早產生下了體弱多病的三兒子。
而孟賀之在第二年,墜崖而死。
孟賀亭在天黑之後回來,屋內是漆黑一片。
“怎麼不點燈?”他說著就要去點燈。
“這幾日不知為何,眼睛疼得厲害。”我聽到孟賀亭的聲音時全身都在顫抖,若是有光,我的恨意便無所遁形。
孟賀亭聽聞後便放下點燈的動作,抹黑走過來坐在床前對我輕聲細語。
“那就不點燈了,漓兒早些睡吧,我去書房處理些公務。”
多麼體貼入微,他對我的偽裝,一裝就是五十年。
在他臨走時,又拉起我的手問道,“可是在院子裏遇到二弟不高興了?阿漓他再不像話在你麵前不正經,就告訴我。”
白日裏遇到孟賀之時,院子裏隻有他和我,還有碧雲三人在。
而孟賀亭在院中布置的眼線,一直在盯著我。
第二日孟賀亭去任職,家中孟父孟母去了寺廟上香。
我傳令全府,搜尋害我胎像不穩的凶手。
碧雲呈上了證物,一早在丫鬟青荷房中搜到的香料。
這種香料裏麵含有麝香,再加入屋中香爐,能讓孕者滑胎。
孟賀亭也沒想到我身體很好,足足被人在房中加了幾個月的麝香,孩子還是安穩地活到了生產。
這才有了在我生產之時,青荷聯合產婆害我一事。
青荷當然拒不承認,一直喊著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我站起身慢慢地走到距離青荷兩步遠,站到了她的正前麵。
從屋外看去,我們離得極近。
看上去像是青荷神情激動朝我撲了過來,而我摔倒在地。
碧雲連忙趕來,大喊一聲,“快來人,這個丫鬟膽敢害少夫人,快把她抓起來賣給牙奴。”
我出身高貴,是鎮國大將軍白家嫡女。
孟家的下人不敢讓我出事。
青荷被捆著直接賣給了牙奴,一天的時間足以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