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安的靈器是一張床,大家已經知道了。
林楚若大手一揮拿出一張琵琶,得意道:“好好看看,這才是正常人該找到的東西。”言語之間疑似內涵沈中安。
她最擅長幻術,以前是用鈴鐺施法,現在又多了件琵琶。洛堯問道:“你還會彈琵琶?”
“這話說的,”林楚若輕蔑一笑,“我可是一國郡主,正兒八經的皇二代和富二代,怎麼可能不會?我給你們露一手。”
話落後,她環抱琵琶,手指輕撫琵琶弦,發出“錚”的一聲,洛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著林楚若手指彈撥,一溜聲音從琴弦流出,如猩猩撞樹,又似意大利麵伴著四十二號混凝土,第一次覺得古詩詞具象化了——真是嘔啞嘲哳難為聽啊!
洛堯伸手按住滿臉沉醉的林楚若,她好像真的覺得自己彈得很好,被阻攔時還有些不理解,“怎麼了?幹嘛打擾我奏樂?”
“冒昧問一句,你是怎麼覺得自己會彈琵琶的?”洛堯問道。
她本來覺得林楚若隻是在外貌上自戀,今日才知道原來她在其他方麵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啊。
“嗐!”林楚若擺手,“我每次彈琵琶,他們都說我彈得好,如奏仙樂一般。”
“‘他們’是指——”誰的耳朵這麼厲害啊?
“我外祖他們,還有那些臣子們。”林楚若道。
洛堯慈愛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乖,以後練琵琶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沒人的地方。”
林楚若雖然沒有自知之明,但她有眼力勁兒,見他們的反應不由問道:“那麼不堪入耳嗎?”
三人點頭如搗蒜。
她撇撇嘴,把琵琶收起來,說道:“好吧好吧,讓我看看你們找到了什麼好寶貝。”
古臨神神秘秘地在芥子袋裏掏了半天,然後摸出來一個一人大的烏龜殼。
洛堯第一反應就是:“裏邊的烏龜呢?”
古臨:“沒有烏龜,我撿到它的時候就是殼了。”
洛堯伸手敲敲它,看起來質地堅硬,“你不會是想遇到危險的時候就躲進去吧?”
“是啊。”
林楚若有點嫌棄,“好丟人啊。”
古臨撇頭,“我不管,小命最重要。”
洛堯點頭,其實也沒錯,這殼就是不好看,不過和保命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
“師姐,你的呢?”展示完烏龜殼,古臨問道。
洛堯給他們演示了一下靈知的功能,稀罕得他們一個個抱著她的胳膊仔細看這個不起眼的手串。這個手串長得很低調,他們都沒注意到。
大床飛得好好的,忽然一陣劇烈顛簸,床上的幾人差點掛不住。
“怎麼了?”林楚若問道。
“不好了。”沈中安淡定的表情中有一絲崩裂。
“啊?”
“靈力不足,要掉下去了啊啊啊——”話還沒說完,床便開始急速下墜,伴隨著大喊。幾息後床上的人劈裏啪啦地掉在地上,不過好在有床墊底,也沒受傷。
大家從床上罵罵咧咧地爬下來,林楚若扒拉一把自己淩亂的頭發,眼中止不住的殺意,“靈力不夠怎麼不早說呢?”
沈中安難得有些愧疚,道:“我忘了。我給了它點靈力讓它自己飛,後來看起你們的收獲看入迷了,就把再輸點靈力這件事忘了。”
洛堯抻了抻自己的胳膊,幸好她的皮結實,要不肯定得摔散架了。
“你們沒事吧?”一個女聲弱弱的響起。
洛堯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上次被劉淩劉雲欺負的女修,不過當時自己沒露臉,她沒認出自己。
這時洛堯忽然注意到古臨還趴在床上沒動,趕緊過去看,“古臨,古臨!”
“他胳膊上有劃痕,是不是被毒草劃傷了?”女修看著古臨手臂上的傷問道。
古臨此刻也艱難的轉過頭,他臉色青紫,顫顫巍巍吐出兩個字:“救......我。”
女修上前兩步從他的傷口上抹了點血,靠近鼻尖一聞,“這種毒草很常見,我帶了解毒丹。”說完拿出了一粒丹藥遞給他們。
洛堯接過,憑氣味確定這確實是解毒丹,然後把丹藥塞進了古臨嘴裏。
趁著古臨半死不活的嚼嚼嚼時,洛堯向她道謝,還問了姓名。
“在下玄陽宗醫修陸懸壺。”
“我們也是玄陽宗的!”林楚若高興地回道。
“是嗎?”陸懸壺看起來很意外,“我沒見過你們啊。”
“我們是清竹峰的。”
“啊——”陸懸壺眼睛一亮,“就是打敗各峰高手的清竹峰啊,我知道!”
這句話說的洛堯等人一個心頭舒適,距離瞬間拉近不少。
秘境是有白天和黑夜的,到了晚上行動不便大家就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了。
洛堯拿出一張陣法牌,設了個簡單的結界,回頭就對上了陸懸壺新奇的目光。
洛堯解釋道:“這是陣法牌,裏麵儲存著陣法,我用的這個是保護陣。”
“你還會陣法?”陸懸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就是陣法師啊。”洛堯也很無奈,她主修陣法,但陣法天賦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聽說你在劍峰獲得了名額,我還以為你是劍修呢。玄陽宗沒有陣修,隻有符修,你和我一樣啊。”陸懸壺此刻非常能共情她,沒有專人指點,隻能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洛堯笑著點點頭,聯想陸懸壺的名字和醫修的身份,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問題:“你是一出生就被家裏寄予了學醫的厚望嗎?”
陸懸壺眨眨眼,露出淺笑,道:“不是,這是我自己改的。一場瘟疫毀了我的家鄉,我的親人、鄰裏都去世了,隻有我僥幸活了下來,自此有了懸壺濟世的願望,便改名‘陸懸壺’。”
她的聲音輕柔而有力量,洛堯從中聽到了她的信念,由衷感歎道:“你很厲害。”
接著洛堯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來沒有醫修的玄陽宗呢?”
陸懸壺苦笑道:“因為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想著要拜入宗門,而玄陽宗是最近的。”
“你倆是在孤立我們嗎?別聊了,過來吧!”林楚若靠著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