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穿好,出去。”
男人聲線冷沉淡漠,夾雜著微不可聞的薄怒。
柳衣雪脯起伏,呼吸顫顫,身上的衣物像是柔雲似得堆在腳下,此刻已經顧不得衣不蔽體。
腦海裏都是老夫人叮囑的話,如果今天不讓這位爺收了她,老夫人就會讓那些勾欄瓦舍收了她。
“爺,你就收了奴婢吧,”她聲音又嬌又軟,因為害怕顯得格外可憐,眼淚珠子像是墜線似得掉在男人的裏褲上,曖昧的洇開一片,“你不收了奴婢,奴婢就要被發賣了。”
她顫顫巍巍的身子試探性的貼上去,但眼前的男人威壓實在太盛,她一邊顫著身,一邊流著淚。
搖曳的燭光透過窗格落下一層層光斑,照在他冷峻硬朗的五官上,許是多年從武五官淩厲,身量高大,不言一語便充是殺氣十足,猶如這千錘萬鑿的寒劍,淩然駭人。
“既然你是老夫人派來的人,就應該清楚,我心裏有人。”男人聲音冷硬至極,雖然說著話,眸光卻始終不看她。
柳衣呼吸淺淺,眸子垂落,“奴婢知道。爺放心,隻要等奴婢生下孩子,老夫人就會給奴賣身契,屆時奴婢一定離開,絕對不給爺添麻煩。”
說出這句話時,柳衣都覺得自個兒下賤。
如果能多給她一個機會,誰不想正兒八經找個男人嫁了。
可是她沒得選,一家老小的命係在老夫人身上。
“求爺憐惜。”
她聲音格外哽咽可憐,雪白蔥蔥的柔荑拽著男人的衣領子,隔著薄薄衣料,男人身體被藥物炙烤過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燙傷。
許是那一句‘求爺憐惜’實在過於楚楚,蕭縝的目光紆尊降貴的落下。
女人已經身上無所物,雲鬢散開墜落,皎白玉體,仰著纖細脖頸時猶如浮水之鵝,花容嬌靨,眼含氤氳,美得不可方物。
蕭縝也瞬間明白母親為何會選她。
的確是個妙人,但他心有所屬。
“滾出去。”三個字從薄唇冷冷吐出,他直接將她手甩開,力氣太重,她身子太軟,整個人顛倒在地上。
而那身上的風光展露無遺。
她嬌靨如醉酒般迅速酡紅,連忙攏起長發遮住春光。
極具衝擊力的畫麵,一股熱浪襲來,險些擊潰他的意誌力。
他眸色裏的陰戾更為濃烈。
柳衣嚇得花容失色,眼睛裏的淚水,想跑,又不敢跑,“爺......”
男人眸中戾色一點點深濃,像是崩潰的決堤,聽到那小貓似得一聲爺,心臟裏的惹火一觸即發。
而那嬌靨與他夢中人幾乎重疊。
他喉頭一滾。
“一一。”
那一聲‘衣衣’叫柳衣錯亂。
柳衣呼吸微顫,爺記得她的名字?
而男人起身,華袍搖晃,一步一步踩在她心尖上似得。
霎時,男人俯身靠近。
深重的氣息掃過她的嬌靨。
她睫毛輕顫。
粗糲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喑啞,“一一。”
柳衣下意識抬眸。
那極為美的黑眸夾著氤氳怯生生的看他。
M.好似有什麼東西衝破了大腦一般,薄唇發狠的吻了過去,絕了她所有的氣息,雙臂將人抱起,走向榻上去。
......
柳衣醒過來時,身上未著一物,像是晾肉般躺在榻上,而身邊昨夜瘋狂溫存的男人已然離去。
她唇抿得發白,手指緊緊的扣著被褥,眼淚默默流幹。
而屋外的婆子已經等不及了,臊得不敢看她身上那些活色生香的痕跡。
為她換上了幹淨的衣物,便帶著她去會春園問話。
此刻,蕭老夫人端坐在茶位上,顯然剛起來不久,目光不怒自威的掃了過來。
柳衣心中一畏,雙膝軟軟跪下,“老夫人。”
蕭老夫人沒應聲,而是看向孟嬤嬤,“了事帕。”
孟嬤嬤會意,將那帕子呈了上去,雪白絲絹的了事帕上麵大幅度的血跡,足以想想昨夜有多麼瘋狂。
蕭老夫人神色終於才怔鬆,目光沉甸甸的落在了柳衣的身上,“做的不錯,隻是光是這一次是不夠的,五爺開拔在即,一個月內你得想辦法懷上五爺的種。”
柳衣眼眶微紅,點了點頷首,“是。”
蕭老夫人本是瞧不上柳衣的,狐媚子長相,但看著她如此乖巧,心頭不由一軟,旋即道,“我們蕭家滿門忠烈,就剩五爺一根獨苗,另外三房四房的人又都是妾生的,與我不親近。此次戰場凶險,婚事準備的時間又不夠,但皇命難違,若不留下個孩子,萬一五爺她......”
此刻蕭老夫人言語竟落在少有的哽咽。
柳衣自小生在蕭府,自然知道老夫人的丈夫,也就是寧遠侯和大爺二爺皆是戰死在沙場上,老夫人有所擔憂所以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她是明白的,可她做不到不怨。
蕭老夫人又閉了閉眼,“所以柳衣給我們蕭家留給孩子吧,待你生下孩子,你要走,或者想抬為妾室,我老夫人在這裏允了。”
柳衣聽到抬為妾室,卻沒有任何動容,俯下身子,磕了一個響頭。
“柳衣蒲柳之身,不堪留在五爺身邊,隻願生下孩子後,老夫人能將奴籍給奴婢,讓奴婢的妹妹一同離開,奴婢感激不盡。”
蕭老夫人頗為意外。
蕭家如今權勢遮天,她兒乃皇帝亞父,多少達官顯貴想要送自家女兒入她兒的床笫中,得個名分,那怕是妾。
這個婢女卻不想要?真是稀奇。
但她也不好多言,“隻要你生下,那自然是會放你走的。今日你得想辦法留在五爺的房中,昨日給他服用動情之物,已然警惕,接下來便是靠你自個兒的本事了。”
柳衣心中咯噔一響。
呼吸清淺。
想起昨夜男人的薄息噴灑在她身上,背脊一陣冷寒。
怕嗎?怕得,但是她別無選擇。
柳衣心中唯一的念想是,在這樣的深宅大院,奴才的命輕如鴻毛,她無法選擇,那便不能再讓她妹妹踏她的老路。
她磕頭,“柳衣明白。”
蕭老夫人滿意點頭,隨即又道,“你若無心成為侍妾,那這些事一個字都不能透漏出去,屆時等五爺娶親,這孩子就當養子過在嫡母名下。”
柳衣微頓,對於大戶高門未婚生子,終是醜聞,若非情勢所迫,蕭老夫人是萬萬不可能這般做的。
柳衣點了頷首,以示明白。
夜半,柳衣沐浴過後便換上了薄紗,靜坐在塌上等著蕭縝回來。
想起老夫人下了死命令,今日要將五爺留在房中。
但已然到了子時也未見五爺身影。
柳衣心裏又慌又畏。
以為是等不到了,就當她萬念俱灰的時候,院外稀稀落落的響起幾聲,“五爺......”
她呼吸一窒。
而霎時,房中的門已然推開,她抬眼,便對視上了那冷肅的黑眸。
柳衣心咯噔一響。
“誰允許你進來的?”肅穆駭人的嗓音,帶著霜雪般的寒,他冷光凝著那薄衫下的胴,體,厭惡之色盡顯,“我絕不會再碰你第二次,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