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便又是新的一天。
天色蒙蒙亮,天幕上還留著一彎淺淺殘月,隻是已斂去所有光華,淡淡的晨光中,薄霧籠著宣山聳立如筆尖的高峰,襯得山色幽靜如畫。
宣山北峰的一處山洞中,傳來一聲極淺的悶哼,那是臥於洞中的一名男子發出的,男子在發出這聲淺哼後,睜開了眼睛,先瞄了眼周圍,然後便起身,隻是才剛撐起雙臂,便發出一聲痛呼。
“你醒了。”清亮而微帶慵懶的女子聲音響起。
男子循聲望去,隻見洞口處坐著一人,正麵朝洞外梳理著一頭長長的黑發,光線雖暗,但梳子滑過時那黑發便發出一抹幽藍的亮光。
“你是何人?”男子出聲問道,一開口即發現嗓子又啞又澀。
“燕瀛洲,對救命恩人豈能是這般態度呢。”洞口的女子站起來並轉身走向他,手中執著木梳,依舊掬一縷長發在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
“你救了我?”燕瀛洲反問一句,然後想起了昏迷前那刺破長空的銀槍,馬上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不由慌忙往背後摸去,卻什麼也沒摸著,反觸碰了傷口,引起一陣痛楚,也至此時才發現,自己上半身竟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底下也隻餘一條裏褲。
“你在找那個嗎?”女子手往他左旁一指,那裏有一堆碎布,布上還染著已幹透的血跡,碎布旁放著一個包袱,“放心吧,我沒把它丟了,也沒有動過它。”女子似看穿他的心思又添上一句。
燕瀛洲聞言抬首看向她,此時才發現這女子有著極其清澈俊氣的眉眼,額間墜著一枚雪玉月牙,穿一身寬寬鬆鬆的素白衣裳,長長黑發未挽發髻直直披著,整個人說不出的隨性灑逸。
“白風夕?”燕瀛洲看著她額間那一枚雪玉月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