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不用這麼有禮,你們賠償得我不滿意,說不定我這白綾就會纏到你的脖子上呢。”風夕坐在樹枝上,兩條腿左搖右晃的,身後長發亦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看你手持銀槍,大概是雍州那位‘穿雲將軍’任穿雲了。”
“正是穿雲。”任穿雲依然恭敬地回答,然後問道,“風女俠也對玄極感興趣嗎?”
“我對玄極不感興趣。”風夕搖頭,“隻是這燕瀛洲極對我胃口,讓他命喪於此實在可惜,所以呢,我想帶走他。”她語氣輕描淡寫,似覺得帶走燕瀛洲就如同順手帶走路邊的一塊石頭,六州英雄在她眼中有如無物。
“放屁!你說是為了燕瀛洲,其實還不是為著他身上那塊玄極!這種托詞騙騙三歲孩兒還差不多,在老子麵前就省省吧!”一名滿臉胡須的大漢聞言不由張口罵道。
要知在場各人皆為這玄極而來,有的是自己想得到,有的是為重金所買而前來,有的是遵從各國王命。玄極為天下至尊之物,一句“得令者得天下”,引無數人爭先恐後,即便自己不能號令天下,但六州之王誰不想當這萬裏江山之主,自己隻要將這玄極或贈或賣與任一國主,那榮華富貴自是滾滾而來。
“好臭的一張嘴!”
隻聽得風夕淡淡道,然後綠光閃過,直向那胡須大漢飛去,那大漢眼見著樹葉飛來,直覺要閃避,可還來不及動,那樹葉便啪地貼在了嘴上,一時間劇痛襲來,直痛得他想呼爹喊娘,又偏偏隻能唔唔唔地哼著。
“我家公子極想得玄極,不知風女俠可容我從燕瀛洲身上取到?”任穿雲對此視而不見,隻是向風夕問道。
“怎麼,蘭息公子也想當這天下之主嗎?”風夕頭一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不待他回答又道,“隻是這玄極是燕瀛洲拚死也要護住的東西,我想還是讓他留著吧。”
“如此說來,風女俠不同意穿雲取走?”任穿雲雙眼微微一眯,握著銀槍的手不由一緊。
“怎麼?你想強取嗎?”
風夕淡淡掃一眼任穿雲,並未見她人動,但她手中白綾忽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飛舞起來,仿是一條白龍在空中猖狂地擺動身子,霎時間,眾人隻覺一股淩厲而霸道的氣勢排山倒海地壓來,將他們圈住,使人無法動彈。他們不由自主地運功相抗,可那“白龍”每擺動一下,氣勢便又增強一分,眾人無不是咬緊牙關,死命支撐,心中都明白,若給這股氣勢壓下去,即便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任穿雲銀槍緊緊拄於身前,槍尖向上直指白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空中舞動的白綾,全身勁道全集於雙臂,隻是隨著壓力越來越大,槍尖不住地顫動,握槍的雙手亦痛得幾近發麻,雙腿微微抖動,眼見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
忽地,白綾一卷,再輕輕落下,眾人隻覺全身一鬆,胸口憋住的那口氣終於呼出,但隨即而來的是全身乏力,虛脫得隻想倒地就睡。
而任穿雲壓力一鬆時,隻覺嚨頭一甜,趕忙咽下,心知自己必受了內傷。想不到這白風夕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高深的內力,還未真正動手便已壓製全場。唯一慶幸的是她總算手下留情,未曾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