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覺得楊俊在戲耍自己,聞歡足足一晚上沒有搭理他,楊俊也整整跑了一天,此刻已經精疲力盡,沒多久就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楊俊背上竹簍剛準備出發,就被聞歡攔了下來。
“上山太危險了,你別去了。”
楊俊嘿笑。
“今天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聞歡點頭。
“效果確實不錯,力氣也稍稍恢複了些。”
說話時,聞歡的眼神刻意避過了楊俊,畢竟昨天自己還怕這藥會喝死人。
“嗯,接下來的幾天,你都喝草藥,保準你藥到病除!”
聞歡瞳孔猛的一縮。
“每天都喝?你莫不是瘋了?”
楊俊打了個響指。
“嘿嘿,你就放心吧,我去挖點兒甜菜,再喝就不苦了。”
“何為甜菜?”
“行了,等我挖回來你就知道了!”
說著楊俊便出門了。
自己穿越到這個鬼地方,很可能以後得一輩子留在這裏,大景朝的人已經習慣了,可自己畢竟吃慣了現代的紅利。
正所謂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想在這裏長期混下去,就必須得搞點好玩意兒!
昨天他去挖草藥的時候,路過一片野甜菜,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今天準備采點回去。
而另一邊,聞歡感覺身體恢複了不少,打算挪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剛挪騰了一小會兒,一女子就衝了進來,正是王漢的媳婦徐珊。
“哎呦呦!你怎麼一個人亂動呀,萬一傷了身子可怎麼辦呀?”
“麻煩您帶我去院子裏吧,我想曬會兒太陽。”
徐珊忙將聞歡扶到了院子裏。
“這鬧了半天,你家傻子竟然沒死,真氣遺憾啊。”
徐珊在旁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聞歡皺起眉頭,直勾勾盯著徐珊。
“你剛說什麼?”
徐珊一愣,忙扭過頭與聞歡對視在一起,可也就是這一下,卻讓徐珊感受到一股無窮無盡的陰冷!
仿佛自己要被看穿了一樣,雙腿開始止不住顫抖。
也正是這是,徐珊才反應過來,忙不停擺手。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傻子沒死真是太好了。”
說到這裏,徐珊眼珠子轉了轉。
“你不是讓我給你找個郎中嗎?我找了,而且都付過錢了,既然傻子沒死,我就把剩下的錢退給你吧。”
說到這裏,徐珊從兜裏掏出一串銅板,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個......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啊,郎中這兩天就到,你在家裏耐心等等。”
說完這話,徐珊便一溜煙離開了,生怕聞歡叫住自己。
聞歡看到桌上的銅板,直接陷入到了沉思,身為大景帝王,她又何嘗不明白徐珊在搞什麼鬼?
自己那串金鏈子起碼值幾十兩銀子,可如今隻換來一串銅板。
最終聞歡還是歎了口氣,打算瞞著此事,對她來說,幾十個銅板和幾十兩銀子沒什麼區別,待自己日後重新執掌朝野,再將母親的金鏈贖回來就是了。
聞歡出來曬太陽隻是其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等楊俊回來。
隻是這一等就又等到了天黑。
“不好了!傻子媳婦兒!你家傻子摔了!”
和昨天是一樣的劇情。
聞歡一聽是王漢的聲音,一開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覺得這家夥隻會大呼小叫。
可直到王漢背著楊俊回來時,聞歡這才瞪大眼睛。
“怎麼摔了?”
王漢將楊俊放到台階上,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呼......真是累死我了!我說傻子媳婦兒,你就不能管管你們家這貨嗎?”
“昨天去山上打野味兒,今天又去拔野菜杆子,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要這些破杆子有什麼用?”
聞歡看著楊俊已經被包紮的傷腿,可剛往上抬眼,卻發現這家夥在嘿嘿傻笑。
“笑什麼笑?很好笑嗎?”
王漢一臉尷尬,估計也沒想到聞歡看著挺柔弱,可實際上卻是個母老虎。
“那你們兩個忙,我就先走了。”
“多......多謝。”
聞歡唇貝輕啟,最終還是吐出了這兩個字眼。
身為大景的帝王,多謝這個詞顯得很是陌生。
“你沒事吧?”
楊俊擺了擺手,對自己的傷勢不以為意,轉而向聞歡炫耀起了今天的戰果。
他從背簍裏拿出一大把甜菜,這種甜菜就跟細甘蔗是一樣的,嚼在嘴裏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不過大景朝的人民是不吃這種東西的。
“你今天上山就為了挖這種破爛?”
聞歡手指甜菜,滿臉的不悅。
為這種東西害自己傷成了這樣,實乃愚蠢之舉。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這玩意兒可稀罕了!等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你說什麼?誰頭發長見識短?”
聞歡一個冰冷的眼神回了過去,看的楊俊是雙腿打顫,連連求饒。
“說我呢說我呢,你別在意,你等著就行了,馬上就好,保你滿意。”
他也沒耽擱,將這些甜菜全都放到一處老甕裏,用為數不多的布條包裹著一根粗棍,開始在裏麵鼓搗。
足足搗了得有半個鐘頭,這才將甜菜搗碎,裏麵的汁液也蔓延了出來。
楊俊又將布條洗幹淨,將殘物碎渣給過濾了出來。
緊接著就得到了半甕渾濁的湯汁。
楊俊嘿嘿一笑。
“怎麼樣?甜菜榨汁,可浪費了我不少功夫。”
聞歡本就不太看好這些野菜,這下一看老翁裏的東西,更加覺得一陣反胃。
此刻她的感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你不覺得惡心嗎?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言語中滿是鄙夷。
確實,這黑白相間並且濃稠冒泡的汁液,賣相確實太差了一些,不過還差最後一步。
楊俊從外麵撿了些幹柴,在院子裏架起一口大鍋,將裏麵的汁液全都倒入鍋中,接下來就是無窮無盡的攪拌了。
足足燒了得有一個多鐘頭,這才將鍋裏的汁液全部收幹,鍋底留下了一層白色。
雖然這白色並不純粹,顏色也略顯渾濁,屬於白黃相間的視覺感官。
不過這年代過濾條件有限,再加上內部確實有很多沒有排出去的雜質,所幸經過高溫烹煮,東西肯定是幹淨的。
楊俊用手指蘸了些粉末放入嘴中,一股甘甜的味道襲來。
“這糖......熬的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