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聽見媽媽帶著諷刺的怒意,再三解釋:
“沈菲,你要我說幾遍你才相信,我去機場接顧湘是單位交代的工作,顧湘現在是刑偵技術專家,單位特意請來協助福利院殺人案的。”
“卿卿也隻是隨口誇了一句顧湘,她年紀還小,沒想那麼多而已。”
他話說到一半,媽媽煩躁地打斷。
“現在解釋你不覺得太遲了嗎?無論如何,我不會要一個不認我的孩子。”
沈茗就是媽媽的養子,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媽媽領養他以後讓他上了媽媽的戶口。
爸爸怒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能拿到的財產都是卿卿勸的我,她讓我多給你些錢,說怕你在外麵受委屈......”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媽媽無情的冷笑聲打斷。
“想拿錢做補償?”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裴年,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你們父女扯上關係,我要你們在悔恨中度過餘生!”
電話戛然而止。
王萌在旁邊聽見,歎了口氣。
“大人的事幹嗎牽扯孩子,孩子還小,不懂事。”
媽媽眼圈紅了。
“王姐,不是我心狠,我當初生卿卿的時候多難你也知道,這些年,我起早貪黑地伺候他們父女,可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丈夫喜歡一個單身老女人,女兒抱著沒生養過的女人叫媽媽,我這幾年都白活了。”
說著說著,媽媽落下淚來。
我趕緊幫媽媽擦淚,可手指穿過媽媽的臉頰卻觸碰不到。
嗨!都忘了,我已經死了。
爸媽鬧離婚這幾個月來。
我從一開始的解釋我沒有背叛媽媽,到後來認命地承認錯誤,求媽媽原諒。
但這些都沒能換來她的一個擁抱。
媽媽,你現在心想事成了,以後你的孩子真的就隻有沈茗一個了。
連著忙了幾個小時,媽媽疲憊地躺在休息室裏,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手機又響了。
“裴卿卿媽媽,你好,我是裴卿卿的班主任,請問今天卿卿怎麼沒來上學啊?”
媽媽捏了捏鼻梁,皺起眉來深吸一口氣。
“老師,您好,我和裴卿卿的爸爸離婚了,撫養權現在給了爸爸,請你以後不要再聯係我了,有什麼事情,請撥打爸爸的聯係方式。”
被人打擾了休息,媽媽臉色不佳。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連連道歉:
“那您能把爸爸的......”
話沒說完,電話掛斷了。
一番拉扯,王萌阿姨也醒了。
她揉揉睡眼孟鬆的雙眼:
“卿卿沒到學校?你要不去看看?”
媽媽煩躁不堪:
“從前她就不愛早起,現在好了,換了個好媽媽,終於能如願以償能睡懶覺不上學了。”
王萌阿姨還想說什麼,卻被外麵的吵鬧聲打斷。
“我的孩子做完手術都半個小時了,怎麼還不醒?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你們能不能再幫我檢查一遍,什麼昂貴的器械都可以,拜托你們了。”
一個滿臉疲憊衣著樸素的阿姨在護士站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她顫抖著嘴唇,冷汗浸透了衣衫。
我飄在半空中,繞著她轉來轉去,忽然覺得很奇怪。
怎麼她擔心孩子的時候一點都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