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越過她，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江雨竹的身上。

她正坐在那個男模懷裏，和他嘴對嘴喂食，兩個人的姿勢曖昧無比。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包廂內一片死寂。

江雨竹看到我，顯然也有些怔楞，隻不過很快就神色恢複如常。

她從那個男模身上站起來，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麵前。

今天的江雨竹畫了全妝，脖子上綴著一條鑽石項鏈，是我年初的時候買給她的。

此前我也送過不少禮物給她，或許是那些東西都太廉價，江雨竹雖然嘴上說喜歡，卻隻是收在角落。

隻有這條價值上百萬的項鏈，她時常會戴。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看著麵前的人，隻覺得無比陌生。

六年時間，她不是沒有露出過破綻，隻是我太相信她，所以從未懷疑。

江雨竹嗤笑了一下：“說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和他們一直都是一夥的，我們是好朋友。”

“程煜淺，你不會還不死心吧？”

她笑了笑，眉眼間都是得意：“我就和你攤牌直說吧，我隻是和你玩了個遊戲而已。”

我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那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選擇騙我？”

江雨竹和黎婉婉對視一眼，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

“很簡單啊，我們進學校的時候看到你，你長得帥成績又是專業第一，所以我們就選中你咯。”

“我們當時賭你這麼聰明的人，什麼時候會發現我的謊言。”

“不過你太蠢，整整六年都沒有發現。”

她笑了笑，輕輕撣了撣我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

“說起來也要感謝你，因為你的蠢，我贏了一輛跑車一棟別墅。”

說到這裏，江雨竹轉過身走到男模身邊坐下。

她抬起手在桌上點了點，男模立刻給她遞上一支煙，又拿出打火機給她點火，動作無比熟練。

江雨竹捏著煙，吐出煙霧：

“本來還想著不知道怎麼甩掉你，不過既然你都看到了，那遊戲也該結束了。”

“程煜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麼多年我也早就玩膩了。”

“所以咱們就分了吧，以後各走各的路。”

江雨竹歪著頭，靠在男模的肩膀上，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

看著愛了六年的人露出真麵目，聽著她親口說出這些鋒利又殘忍的話。

我應該會覺得痛才對，又或者是憤怒。

可是都沒有，我前所未有的平靜。

平靜的看著她的眉眼，到最後，隻覺得麻木。

沉默片刻，我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卻幹脆利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