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下樓,就看到柳婉然在和前台吵架。
仔細聽去,原來是在打聽我到底在哪個房間。
不想看到她大吵大鬧的樣子,我加快步伐走到柳婉然的麵前。
“別鬧了!”
我拽住她的手,一路往外趕去。
“你來做什麼?”
“你出差不回家,跑來住酒店,我這個做老婆的還不能來嗎?”
柳婉然眼睛通紅地看著我,質問的語氣看似愛慘了我。
可是,昨晚無人機告白的當事人,也是她。
“你之前不是說一直想要見見我同事嗎?今天約好的,你不會忘了吧?”
“不會。”
怎麼會忘呢?
柳婉然的那群同事,從一開始就覺得我配不上她。
畢竟,柳婉然人長得好看,學曆高性子好,還是南城本地人。
她們總覺得柳婉然配富二代都是綽綽有餘的,又怎麼會看得上我一個本科畢業的呢?
我也不喜歡柳婉然這群用鼻孔看人的同事。
可為了讓她們少說點攛掇柳婉然和我離婚的話,逢年過節都會自掏腰包地買各種昂貴護膚品送禮。
但也沒得到她們一句好話。
現在,都要和柳婉然離婚了,才能夠見到她們一麵。
真是難得啊。
剛打開車門,就看到副駕上被女人精心放置的紅玫瑰花束。
柳婉然見我不動,不耐煩地揮揮手,像驅趕蒼蠅一樣說道:“你坐後麵。”
我沒說話,順從地坐到後座。
見我不像從前那般聲嘶力竭地質問她,柳婉然反倒覺得不自在,特意向我解釋。
“不是不讓你坐,花早就放在這裏了,你坐後邊更方便。”
我沉默地嗯了聲,沒再說話。
車內頓時陷入沉默。
我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閃爍,根本不明白我和柳婉然為什麼會變成相看兩厭的模樣。
第一次和柳婉然見麵的時候,我剛加入應急救援隊。
救下的第一個人,就是因為地震被困在石塊下的她。
那時的柳婉然滿身塵土,臉上掛著淚痕,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當我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廢墟時,女人緊緊握住我的手,嘴角顫抖著衝我說了句謝謝。
溫熱的呼吸噴撒在我胸口,像是羽毛輕輕拂過,癢癢的。
和柳婉然談戀愛後,我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心動。
我比柳婉然大三歲,所以在我參加工作的時候,她才大三。
等我因為一次救人行動手骨斷裂的時候,我和柳婉然已經談了一年多的戀愛。
她哭著從學校趕來,紅著眼命令我以後不準再去做這麼危險的工作。
我答應了。
不僅僅是因為不想看到柳婉然為我哭泣的樣子,更重要的是因為這次骨折,我再也搬不動重物了。
從救援隊離職後,我選擇在南城從事計算機工作。
而大學畢業的柳婉然則在江城繼續學業,說是一定要將遙感技術更加精準地應用到地震監測與預警之中,那樣就不會再有人和她一樣遭遇不幸。
在我轉業的三個月,本該在江城讀研究生的柳婉然向我求婚,用暑假兼職的錢為我放了一場絢爛的煙花。
她說雖然女孩子求婚少見,但是她想讓我成為特例。
結婚三年,雖然異地,但我一直堅信愛迎萬難。
可從三個月前開始,每晚的電話中柳婉然總是提起一個名叫傅明旭的男人。
她說研究所來了新的實習生,笨得要死,什麼都要她親自教。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口中的蠢貨逐漸成了親昵稱呼的明旭。
和我視頻通話的時候也逐漸心不在焉。
如今更是背著我和傅明旭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