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喪事,歡琪才給我回了電話。
她劈頭蓋臉地指責道:“趙周,你有病吧!誰允許你上網胡說八道了!”
“廢物點心,隻會給別人找麻煩。”
“你想離婚就離婚啊?娶了我這樣的女明星,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我平靜地打斷她的咆哮,“你不同意沒事,我可以起訴離婚。”
“威脅我是吧?”歡琪問我:“你媽走了沒有?走了的話咱倆回家當麵談。”
不等我開口,她又改了主意,“算了,家裏那邊肯定有狗仔蹲著。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抱著我媽的遺像,雙眼酸脹,“殯儀館。”
對麵頓了頓,隨即傳來冷笑聲,“怎麼?提前給自己挑骨灰盒去了?”
見我不吭聲,她不耐煩道:“半個小時之後,在小公寓見。”
小公寓是歡琪成名前,我們在這座城市買的第一個小房子。
這裏原本處處都是我們相愛的痕跡,現在卻變得麵目全非。
牆上掛著她和陸明知的大幅吻照,床上攤著不屬於我的男士居家服,床頭櫃上散放著一堆計生用品。
沙發上還沾染著不明汙漬。
我覺得哪裏都臟臟的,就站在窗前,沒有找地方坐。
不一會兒,門外有了響動,但沒人進來。
可視門鈴的電子屏幕上,拍到一對纏綿親熱的男女。
迷離的雙眼,染紅的眼尾,微微後仰的白皙脖頸......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無比熟悉的女人。
然而最近卻覺得她越來越陌生了。
我按了按鈕,門嘭地應聲而開。
癡纏的兩人扭頭望過來。
和我對上視線後,歡琪眼中沒有太多的慌亂,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散亂的頭發和衣服。
這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你趕緊把微博刪了,然後道個歉,公關團隊已經寫好文案了,我發給你。”
她開門見山,說著就拿出了手機。
我先一步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她,“你簽個字,跟我去民政局把婚離了,我就刪微博。”
歡琪抱著手臂,冷笑一聲。
“趙周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不就說了句你媽是保姆嘛!”
“你媽都不在意,你至於為了這種小事就鬧著要離婚嗎?”
陸明知在一旁體貼地朗聲支招:
“趙哥一向聽他媽的話,琪琪你找阿姨說一下,阿姨肯定勸得動。”
“嗬,媽寶男是這樣的。”歡琪語氣嘲諷,問我:“你媽在哪兒呢?在咱家,還是被你送回鄉下了?”
我顫聲道:“死了,我媽死了。”
歡琪哆嗦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趙周,你太離譜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