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瑞突然來了電話。
我蹙眉,然後接起,還沒開口就聽見了他命令的語氣:“你現在收拾一下東西帶女兒來醫院,有床位了。”
我險些氣笑,真是車撞樹了知道拐了,要是真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早就可以準備女兒的後事了。
“不用了,留給更有需要的孩子吧。”我冷淡道。
畢竟當初他把女兒擠出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你在別扭個什麼勁?還在為當初的事情生氣?”趙啟瑞不快斥責,語氣嚴肅,“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念念的身體是能用來開玩笑的嗎?”
“不要為了你個人情緒毀了念念一輩子,家裏哪裏比得上醫院?”
我是真的笑了,原來他也知道,家裏比不上醫院。
那為什麼還是要把女兒接出院呢?
他難道沒有發現,他字字句句,說的都是他自己嗎?
我嘲諷道:“你多少天沒回家了?我早就帶著女兒找到醫院了。”
頓了頓,躊躇一下,語氣鬆緩下來:“你也不用留心心臟供體的事情了,念念有救了。”
此時的我,是真心想分享喜悅。
是真心覺得,有必要讓他這個父親知道。
是想讓他放下工作來陪伴女兒生死攸關的手術。
可我低估了趙啟瑞的畜生。
更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毀了我和女兒的一輩子。
電話那頭,趙啟瑞聽了我的話之後,罕見的沉默了下來。
半晌,悠悠道:“元英,我理解你的心情。”
“女兒的狀況我很清楚,她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危險的地步。”
“我這裏有個患者,危在旦夕。”
“你看能不能......”
“讓我這個小姑娘先把手術做了。”
“念念的身體,我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