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很幸運，初中時曾遇到過一位語文老師，她讓我知道小學時候胡亂修改的唐詩，不是一個孩子可恥的遊戲。讀詩、寫詩本該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當我們讀或寫的時候，最好還要在學校後頭的花園裏待著，堅守屬於自己的小浪漫。

她曾經還在我那塗滿胡言亂語的作業本上，寫下作業批注以外的一些話，告訴我寫作是一種可能，並誇讚13歲的我有寫作天賦，鼓勵我堅持下去。

她深紅色圓珠筆的字跡，隨著那本田字格作業本躺在我的抽屜裏，被完好地保存了多年，始終未褪色。它們像一個巨大的肯定句，在內心深處常伴我同行。

因為她，我可以享受自由的寫作狀態，不被試卷題束縛，常常樂在其中。從此，寫作變成了能讓我肆意任性的遊戲，無論現實周遭如何，經曆著怎樣的苦痛，寫下來，內心總能生出一絲愉悅。造詞也好，胡亂排列句子也罷，隻要寫自己所想，就再也聽不見來自外界的任何聲音。寫的時候，我身心自由。

在這份自由中，我可以絮絮叨叨，也能反複推敲語句，憤怒或平靜，因這些文字無需麵對任何其他人。就像接下來的這些文章，關於夢、旅途、情緒等等，真實又虛幻。寫著寫著，我變成了自說自話，寫著寫著，我好像又成為了自己的聽者。不麵對任何人的寫作，不為任何事情所束縛，寫作的自由，思維遊走的自由。

要說這有什麼意義？若回過頭去讀這些文字，我並沒有將它交出來的勇氣，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滿紙荒唐言”。若說它們毫無意義，無論是從前的情緒，還是現今的想法，我都無法割舍。它們始終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以文字的形式在這裏呈現。

自言自語，自由地書寫一段時間，這本書也就完成了。一個空心人，寫下的一些沒有邊際的話，在今天這樣一個陰天的午後，暫時告一段落。雖說是結束，可又未嘗不是一個新的開端？因為停筆後，寫了些什麼，我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白川

2019年3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