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兵荒馬亂的一夜,第二日起,東宮的門便關了。
整個京城皆知風相在東宮遇刺,如今生死未卜,太子震怒,下令徹查此事,且風相是因為給皇後抄經書才遇刺,太子心中有愧,親自照顧風相,閉門不出。
東宮,薛林跟在風柒柒身後,一件一件事回稟:“皇後那邊,李廣將軍已經守著,可是風相,太子的傷如此凶險,這樣隱瞞,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是大罪!”
風柒柒一夜未眠,她揉了揉眉心:“你知道刺客為何要行刺我嗎?”
薛林一愣,還沒說話,風柒柒又繼續道:“我是在為皇後抄佛經,他們想殺的不是我,而是皇後,說的再明白一些,他們想要的是皇權,皇後一死,宮中必然大亂,皇上會回宮,太子之位未必能守住,可若讓背後之人知道太子重傷,他們便連皇後也不用殺了,想辦法讓太子再也醒不過來即可。”
“行刺我,是因為他們近不了太子的身,如今太子為了救我遇險,可對他而言最危險的不是這傷,而且那些蠢蠢欲動之人。”
薛林這才恍然大悟,佩服風相的聰穎之餘,又有些擔心:“那殿下的傷……”
風柒柒歎了口氣:“我問過太醫,安宮丸還有6顆,每日一顆,我們還有6天時間,妙音寺的法慧住持與唐門頗有交情,我去向他求解藥,立刻便出發。”
薛林這才知,短短一夜時間,風柒柒竟已經想好了所有辦法,這位少年丞相,果真是名不虛傳。
風柒柒易了容,扮成給廚房送菜的工人,便從側門出了東宮。
她趕去妙音寺,法慧住持果然知道如何解,可他性子古怪,折騰風柒柒在寺裏做雜役,又是挑水又要劈柴又是掃寺廟,最後還要她去後山摘了一株鮮紅的彼岸花。
等到住持終於肯把解藥給她,已經到了最後一天。
風柒柒一身風塵,穿著一身剛從懸崖滾過的破爛衣衫跑回東宮,將解藥給沈燕舟服下。
果然,不消半個時辰,昏迷了六日的人就咳嗽了幾聲,脈搏也緩慢的恢複正常,風柒柒一顆心終於放下,她身心俱疲,薛林勸她去休息會兒,可人剛起身,卻發現太子竟然迷迷糊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風柒柒隻好留了下來,不過她實在是累及,最後伏在床榻前昏睡了過去。
等到暮色見黑,她醒來時,太子也蘇醒了過來,可大腦還是不清楚似的,竟抱著她的腰不撒手。
風柒柒想掙開又怕傷了他:“殿下……殿下鬆手……”
沈燕舟的頭落在她肩膀上,嘴上虛弱地喊:“嬌嬌兒……”
嬌嬌?這是把她認成了東宮哪個女子?
風柒柒心裏有些酸脹,她半天才開口:“殿下,我不是嬌嬌……唔……”
還沒等她說完,吻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他明明還剛醒,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吻得極重,像是要把她嵌入骨血一般,最後甚至咬破了她的唇。
血腥味彌漫,也澆醒了她的心亂,風柒柒竭力推開沈燕舟,好在太子好像用光了力氣,被她推開後又沉沉睡了過去。
風柒柒端詳著他的臉,最後默默退了出去。
待她關上門,榻上的人才緩緩掙開雙眼,眸中哪裏還有半點不清醒的樣子,他早已恢複了清明。
他暗暗握緊雙拳,有些懊悔方才的情難自已。
明明知道不該如此,卻還是控製不住,隻能借著不清醒,去親近他!
第二天,太子便徹底清醒了,東宮密不透風的守衛也終於撤了。
在得知自己昏迷期間風柒柒做的安排後,連沈燕舟也不得不讚歎她的聰明才智和審時度勢。
可自從他醒後,風柒柒便好似故意躲著他一般,沒再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