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喂,這是誰惹我們默哥了,怎麼發這麼大火啊?”
不用看我都知道是飛哥的聲音。
這個人別看一副不著調的樣子,但是他可是從十五歲就出來做疊碼仔了。
他手上比較大的賭客可不少,而且都是固定客人。
不是因為飛哥好說話,而是他是老千。
聽人說,飛哥他爸以前就是做這個的,在澳門,也算得上是叫得上名字的人物。
不過後來東窗事發,惹到了一位大人物,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扔進了海裏喂鯊魚了。
這老千之術,飛哥從小耳濡目染的,怕是也學到了不少。
見飛哥意味深長的盯著我不放,我往老譚身上啐了一口,無所謂道,“嗐,我發什麼火啊,不過就是遇到了無賴而已,非要找我借內碼,不想借就沒完沒了,媽的,煩死個人了。”
“哈哈,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不就是借內碼麼,我這兒有的是,想借多少?”
飛哥說罷,就把眼睛看向了地上還沒起身的老譚。
老譚一聽有人肯借,高興壞了,像條狗一樣直接跪在厚厚的地毯上爬了過來,他一把抱住了飛哥的大腿,激動的顫抖著伸出了一個手指,“一千萬,我隻要一千萬就行!”
“一千萬......好說,隻不過嘛......”飛哥嘻嘻一笑,又接著說,“利息就不能像我們平常一樣了,得加一點了......”
飛哥話音還未落下,老譚就用力狂點頭,趕緊答應起來,好像生怕下一秒對方就反悔似的。
“行行行,好好好,不管利息是多少,我都接受,隻要你現在馬上借我一千萬的籌碼,馬上......”
飛哥的做法我向來是知道的,他所說的“一點”利息,絕不會是一點。
看著老譚如此痛快,飛哥立馬讓人給拿來一千萬的籌碼。
雙方剛剛才簽好,老譚滿頭大汗就將一箱子的籌碼通通倒在了那張賭桌上。
剛剛的他在地上趴著求我們借給他的時候,真的像極了一條可憐又可悲的流浪狗。
可現在籌碼到手,彷佛他整個人的自信又找了回來,高高揚著頭,彷佛下一秒便又能將以前輸掉的十幾億全部贏回來。
如煙吸了一口手中的細煙,朝著我彎了彎嘴角。
然後,她轉過身去,朝著周圍的人提高了音調,“各位,這是我今晚最後一把了哦,順風順水順財神,要跟的速度了哦!”
跟風的人一聽,紛紛跟投重注,尤其是剛剛的老譚,滿臉的喜悅,似乎已經勢在必得了。
滿廳人潮鼎沸,氣氛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
可最有趣的事來了,贏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如煙,偏偏這次失手了!
一時之間,眾人在廳裏哭得,吵得,鬧得,亂作一團。
好多人聽到如煙在叫剛剛那把是今天自己最後一把了,所以將籌碼全都壓了進去。
一時之間,我和飛哥還有其他幾個疊碼仔身邊就湧過來不知道多少個想要和我們簽籌碼的賭客。
從幾萬,到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的都有。
我忙不迭吩咐馬仔去拿籌碼簽給他們,自己則是在人群中注意著老譚的動靜。
畢竟,這才是我今天的主要任務,幫達叔抓住這孫子!
在忙忙碌碌的人堆兒裏,我看到了已經接近崩潰的老譚,他正跪在地上扯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幾根頭發往下薅。
而如煙則扭著自自己纖細的腰身走到我麵前,一雙紅色高跟鞋襯托的那兩條穿了黑*-絲*襪的大長腿極美。
“祝賀呀,今晚賺了不少吧?有空記得call我哦,別忘了請我吃飯哦。”
她用手在耳邊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朝著人群中傳穿過去的吧台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我朝著她揮手的方向望過去,隻見達叔端著一杯Martell衝著我聳聳肩,然後一臉鬆弛緩緩走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明白,我全明白了!
如煙,根本就是達叔給老譚下的一個套子!
像老譚那種大賭鬼,一定要有很大的魚餌才能上鉤,隻要有重新翻身的機會,他是絕對不可能錯過的。
而這位美女一下午能在第四章贏得兩千萬,對老譚來說,實在是知致命的吸引!
不得不說,達叔確實厲害,他不僅能用這種方法引*誘老譚現身,還讓老譚在飛哥這兒又背一千萬的債!
飛哥的手段人盡皆知,現在達叔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也就是飛哥順手的事兒。
畢竟,達叔早就查清楚了,在老譚老婆的名下,還有套價值三千萬的房子,還債,足夠了!
“小子,怎麼樣,學到了沒?”達叔走到我麵前,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你要知道,這裏是一個弱肉強食,富人製定遊戲規則的世界。如果你想在這裏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比別人更狠,比別人更無情。”
我重重點點頭,正想吩咐手下的馬仔將老譚控製起來的時候,誰承想他先一步又跌跌撞撞找到我身旁來。
“阿默,默哥,爸爸,默爺爺,祖宗,我求你,我求求你了,我求你再借我一千萬,就一千萬就好,求你了!”
老譚此刻像是已經瘋了,他神神叨叨一直在我耳邊祈求著我,甚至就連我旁邊站著的達叔都好像看不見了。
他的雙眼,除了能看到場子裏存在的疊碼仔,其餘人,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達叔冷哼一聲,忍不住替我開口回他,“你要是還不起呢,準備用什麼還?如果你沒有還錢的資本,我們又憑什麼再次借錢給你?”
隻見老譚雙眼迷*離,將聲音壓的極低,他露出陰森一笑,“我還有個女兒!我女兒今年十五歲,特別漂亮,好漂亮好漂亮的!隻要你們借我一千萬的籌碼,我就給立馬給她打電話!”
“我告訴她,爸爸帶她來澳門玩兒,然後人就是你們的了!你們到時候想怎樣就怎樣!隻要我贏了錢,再把她贖回來就好了......”
這種事這種話我見過我也聽過,可聽到老譚說到十五歲的時候,我的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猛地紮了一下,生疼!
我爸因為賭債跳樓的那年,也是我家破人亡的那一年,我也是剛剛十五歲。
老譚的女兒現在也是和我一樣的年紀,十五歲。
她還不知道吧,她遠在澳門場子的爸爸,已經計劃著要怎樣將她用來抵債了。
我苦笑兩聲,朝著馬仔招了招手,然後從箱子裏拿了五萬的籌碼,一把扔在了老譚的臉上去。
“你確實挺該死的,這五萬,就當我為你女兒給你出的喪葬費,等你死在這兒,你可千萬別麻煩她給你收拾,因為你不配!”
我狠狠又在老譚的臉上砸了兩拳,他無動於衷。
可當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老譚撿起了地上五萬的籌碼,狠狠往地上一摔,當即開始破口大罵,“你媽的,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自己的女兒,我想賣就賣,還輪不到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