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出生在一個小康之家。
我媽蘇紅是一名全職太太,她不需要工作,每天打打牌,然後就是照顧我爸和我。
還記得那會兒,每天聽街坊鄰居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蘇紅呀,命是真好!
確實,她不僅嫁了個好老公,而且著實是漂亮!
好像歲月在她臉上不會留下痕跡似的,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可看起來還像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水靈。
至於我爸,一開始是一家建築公司的經理,平時忙的很,幾乎不怎麼回家。
不過好在家裏的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後來我爸辭職了,開始下海,自己創業。
開了一家規模不算大的建材公司,但每年的利潤還是很可觀的。
再到後來我們一家人搬進了新家,我天真的以為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結果沒想到,好日子沒過多久,我爸就被他的“好兄弟”帶去了賭*場。
“好兄弟”名叫唐俊,他帶我爸去的是澳門最大的賭*場之一——葡京。
起初,我爸隻是小賭怡情,但漸漸地,越玩越大,最後根本收不了手了。
俗話說的好,十個賭鬼九個輸,還有一個不如豬!
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我爸就輸光了這些年的所有積蓄,甚至還倒欠了一屁股債。
我媽急得整天在外麵借錢填窟窿,可是窟窿實在太大,借來的那點錢根本無濟於事。
最終,我爸選擇了從公司樓頂一躍而下,結束了生命。
那一年,我十五歲。
我爸離開後,他那個所謂的“好兄弟”唐俊才露出了他真正的嘴臉。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先是霸占了我家的房產,又霸占了原本留給我的財產,甚至......
他竟然娶了我媽當老婆!
那個時候我媽三十五歲,唐俊已經將近五十了。
而且長得其貌不揚,肥頭大耳,一臉油膩不說,臉上全是坑坑窪窪的麻子印。
我媽到底看上他哪兒了?他哪裏又能配得上我媽了?思來想去,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直到有一天,我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在我爸媽的床上做起了運動......
我媽一臉嬌媚地躺在唐俊懷裏,眼神迷*離。
當時我還不懂這些,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媽竟然會跟唐俊做這種事情!
那一刻,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我爸還屍骨未寒,我媽就迫不及待的找男人了,而且還是將我爸推向深淵的人!
這件事情對我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也讓我懂了什麼叫世態炎涼。
至此以後,我便發誓要報複,要讓所有傷害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
我叫陳默,今年二十歲。
我是一個疊碼仔。
疊碼仔是澳門賭*場的一個特殊群體,也是澳門的獨有產物。
我們主要負責在場裏放高利貸,給那些輸紅了眼的賭徒提供借款服務。
此外,我們還會在場裏物色一些有錢的賭客,給他們提供一些額外的福利,讓他們在場裏玩得更加開心,同時也會賺取一些傭金。
總的來說,疊碼仔就是一個在場裏混跡,靠賭客賺錢的人。
我入行的時間並不長,隻有一年左右。
但我已經接受甚至喜歡上了這個職業。
因為在這裏,我總是能夠看到人性最醜陋的一麵,在這裏,才能讓人更清楚的知道,什麼是現實。
那些個平日裏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賭客們,在一次次的下注失敗之後,無一不例外都會撕掉偽裝,暴露出內心的貪婪、恐懼和絕望。
什麼痛哭流涕,破口大罵,跪地求饒的戲碼我這幾年見得太多了。
反正不管怎樣,他們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不管借的騙的傾家蕩產的,一定會繼續賭下去!
我看著他們此時的樣子,彷佛看到了曾經的爸爸摩納哥被唐俊推入深淵的爸爸。
......
“默哥,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回過神來望過去,是我手下的一個馬仔。
“哦,沒什麼。”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問他:“今天的生意怎麼樣?”
“害,別提了哥,今天遇到個鐵公雞,一毛錢都沒舍得借。”馬仔說著歎了口氣,“這一整天可算是白忙了。”
我笑了笑,“別著急,慢慢來。”
馬仔也點了點頭,沒再繼續抱怨。
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吃飯去,先別想那麼多了。”
等我們一前一後剛走到餐廳,口袋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是阿默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
我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警惕的開口詢問:“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我靠!怎麼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是達叔啊!”
聽到達叔兩個字的時候,我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連忙朝那頭道歉。
達叔,算是我的引路人,也是因為認識了他,我才能進入疊碼仔這個圈子的。
“達叔,您老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達叔在那邊打趣著提醒道我,“你小子少來,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事情了?”
聽了他的話,我還懵了一下,問他:“什麼事情?”
“草,小子,你不是故意的吧?”達叔的語氣略微有些不爽,“你上次怎麼答應我的?說好了要幫我做件事的!”
我這才回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我親口答應達叔要幫他找一個賭客。
趕緊笑著附和,“哦,那件事兒啊,我沒忘,您吩咐的事,我哪裏敢忘呢!”
聽到他在電話裏哈哈笑了兩聲,我這才話鋒一轉繼續說,“不過,達叔,您稍微給我點時間唄,我最近實沒空,一有時間,立馬就去。”
“少廢話,你現在趕緊過我這兒來一趟!”達叔催促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晚上將近十一點了,估計這會兒場子裏也沒多少客人了。
“行吧,那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我給手下的馬仔交代了幾句,然後便離開了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