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時空救助



我回到了媽媽15歲那年，救下了被醉漢以5萬彩禮買下的她。

我告訴媽媽，她以後會考上名牌大學。

還會成為一個赫赫有名的學者，幫助成千上萬和她一樣的女孩走出大山。

媽媽驚喜交加，笑著說她一定會做個好媽媽，讓我在未來等她。

我笑著答應，然而轉身之際，淚水卻悄然滑落。

“媽媽，你一定能走向自己夢想中的未來。”

“這輩子我不要當你的拖累，即使，以我消散為代價。”

1

媽媽張招娣去世的第六年淩晨，我家窗戶傳來了敲擊聲。

我硬著頭皮朝外望去，眼前卻是一個陌生的大院。

「姐姐，可以給口吃的嗎？我被媽媽趕出來了，餓的受不了。」

一個女孩子衣衫破爛的站在我的窗外，稚嫩的小臉上還帶著新鮮的傷口，麵容羞澀。

望著她熟悉的麵容，眼淚瞬間糊滿了我的眼眶。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靦腆抬起頭。

「姐姐，我叫張招娣。」

我背過身將眼淚一把抹幹淨，哭出來的鼻涕惡心的垂在我的手上。

「姐姐，對不起，我實在太餓了，要不然我。。我。。」

看著我長久不出聲，本來就尷尬的女孩越發不好意思，說著就要走。

我急忙轉身隔著窗戶伸出胳膊攔住她。

「我這裏有麵包，你吃不吃。」

「這太貴重了！」

女孩連連推拒。

我心疼的立馬回頭將下午做的手工麵包拿了出來，一把塞到了女孩的手裏。

期間我的手碰到了對方冰涼的手指。

我這才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夢境。

眼前的女孩子是我死去六年的媽媽，準確來說是童年的媽媽。

看著女孩子狼吞虎咽的樣子，我定了定神。

「你媽媽為什麼趕你出來？」

女孩子動作停了下來，我順手又將一瓶牛奶遞了過去。

「媽媽不讓我上上學了，還將我撿瓶子攢的學費給弟弟買了肉吃。」

院子裏的陽光越發耀眼，女孩子從背光處走了出來。

可憐的水汽充斥著她的眼眸。

「媽媽說我是賠錢貨，應該把上學的錢省下來給弟弟用。」

2

我記得賭博爸爸在我和媽媽身上施展的暴行，也記得在對方喝醉後摔死在河裏後，我和媽媽相依為命的十幾年。

更記得這十幾年中外婆外公的缺失。

我曾經問過媽媽。

「媽媽，你這麼辛苦，我外婆外公不知道嗎？」

「媽媽，為什麼你要嫁給爸爸？」

以及我不忍心問出的。

媽媽，是什麼導致你在本該上學的十六歲， 生下了累贅的我。

但是媽媽從來都是淡然一笑，將話題轉開。

我以為我會一輩子帶著這些問題到死，卻沒想到在此時撞見了突破口。

我很快就會見到媽媽的親人。到時候一切疑問都會有答案。

「妹妹，太陽太大了，你在外麵容易中暑，你進來避避陽光吧。」

我用手擦了擦女孩子臉上的汗水，指了指門的方向。

女孩子猶豫半天，最後咬著唇點了點頭，發出來的聲音就像蚊子叫。

「謝謝姐姐。」

進屋的一瞬間，我清晰的看到屋內的場景開始變換。

裝修時特意要求的歐式裝修變成了80年代複古風，新換的雙開門大冰箱變成了一個早就停產的款式。

我從巨變中回過神來，視線移到了女孩子身上。

「你今年多大？」

「15歲。」

看著對方不到我胸口的矮小模樣，瘦到凹陷的臉龐和幹枯毛躁的一頭短發。

我實在想不到，她明年就懷上我的樣子。

我立刻將她按在了沙發上，翻開了衣櫃。

萬幸我給朋友家妹妹買的新衣服沒來得及送出，我挑了一件剪裁不錯的背帶褲和上衣，遞到了她的手中。

「你的衣服臟了，去換一換吧。」

女孩子身上不隻是傷口，還有著挨打過的灰土和血漬。

從她張口告訴我，自己叫做張招娣的那一刻，不知名的情感翻騰在我的胸口，那是對母親的懷念更是對張招娣的憐惜。

從前我一直生活在媽媽的羽翼下。

哪怕媽媽生病，也偷偷攢夠了給我上大學的錢。

如今到了我還有機會可以回報的時候。

洗衣液的香氣縈繞張招娣的鼻子尖，滑軟的麵料牢牢吸附在她滿是繭子的手掌中。

「我真的可以穿嗎？可我的身上很臟。」

張招娣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我穿臟了，沒辦法給你洗，媽媽不讓我浪費水，你還是拿回去吧。」

我憋回去差點流出的眼淚。

「這都是穿過的衣服，臟了也不要緊，而且我準備將這件衣服送給你，你怎麼對待都可以。」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就將她一把拉進懷裏，來回看著傷口。

幸好除了臉部和胳膊上的一些傷口，其他地方沒有事情。

我將碘酒和衣服給她，將她帶到了臥室中。

我則蹦蹦跳跳的來到了廚房裏。

麵包算什麼，我要給媽媽做一頓大餐。

自從媽媽去世後我得了抑鬱症後，並沒有上大學，而是成為了一名作者。

每天自力更生的碼字活著，我的廚藝早已經被獨居生活鍛煉出來了。

女孩子換完衣服出來時，我已經做好了一道西紅柿炒雞蛋，牛肉正在鍋裏燉著。

「姐姐，你怎麼做了這麼多東西？」

「我還是先走吧。」

我沒聽對方的拒絕，把飯做好恨不得一口一口喂到她的嘴裏。

「吃點好的，傷好得快。」

心裏好酸，眼眶也好酸。

我想給張招娣的不僅僅一頓飯，而是從這頓飯開始，讓她有不一樣的生活。

3

張招娣吃飯，我就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仍然覺得很不真實。

我該拿她怎麼辦呢？

她的過往一次沒有和我說過。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傳來了一道破鑼嗓子一般的聲音。

「死丫頭又在哪裏藏懶去了。」

「偷奸耍滑的一天，看我找到不揍死你！」

張招娣一聽這個聲音，肩膀一縮，勺子撲通掉在了地上。

「姐姐，我要走了，我。。。」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剛走出去，就被迎麵而來的婦女一把薅住了頭發。

「小賤蹄子，還躲到別人家了，我就說女大不中留，我看你還能躲到哪裏去。」

我試探著從門口探出腳，發現沒有任何提示音和阻礙出現。

放心的大步出門，一把將肥腫的女人推倒在了地上。

「起來，你個死肥婆。」

每每想起媽媽年紀輕輕就去世，我就心口疼的厲害。

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

「你敢打我媽？看我給你個厲害。」

女人身後一個高達肥胖的男孩一頭朝著我頂來。

我看著對方熟悉的麵孔，呆在了原地。

竟然是我的親生父親，那個早就去世的該死的男人。

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我握緊了手中的辣椒水，一下噴了上去。

接下來戲劇性的一幕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肥胖的男孩像個豬羔子一樣在地上蠕動慘叫，肥胖的女人心肝寶貝肉的將他抱在了懷裏。

女人三角眼四處看了一圈，略過我時縮了一下，定在了張招娣的身上。

「你個死丫頭，當初我就不該把你帶回家，眼睜睜看著別人傷害我們，你一動不動。」

數不清的汙言穢語直衝著張招娣而去。

女人站起身一個耳光就要抽到女孩子臉上。

我緊忙抽下腰帶甩在了對方的臉上，將其攔住。

「你算什麼東西，我教訓我家童養媳，關你什麼事。」

童養媳？

4

一瞬間我什麼都懂了。

為何那樣喜歡學習探索的媽媽會過早地放棄學業；

為何媽媽會16歲就懷上渣滓爸爸的孩子；

以及為何媽媽那樣悲慘的死去。

上輩子爸爸去世後，媽媽撫養我很是艱難，我本以為等我上了大學一切都好了。

可就在上大學前夕，媽媽重病住院，被發現子宮內有數個自行車彈簧。

「媽媽，這是怎麼一回事？」

媽媽沉默不言，片刻紅了眼眶。

「當初總生不出男孩，你奶奶就將彈簧安了進去，說既然生不出來男孩那就別浪費家裏錢，每次懷孕都要一筆開銷。」

「她說這樣避孕，省的去醫院做手術了。」

一想到這裏，我臉色一變，直勾勾的盯著肥胖的女人。

原來禍害我媽媽的奶奶和缺失的外婆是一個人。

「童養媳?你敢大聲地說出這三個詞語嗎？」

女人警惕的看著周圍，現在這年代可不興童養媳了，被發現了要說封建迷信的。

沒辦法她又開始哭天喊地。

「我辛辛苦苦養了她十五年，如今是打也不行，罵也不行，造孽啊！」

「都來欺負我孤兒寡母，我不活了。」

我趁著兩個人還沒緩過來的時候，直接進屋掏了一大筆錢出來，在院子裏圍觀的群眾麵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