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五年。
陸雪伶為了挽救白月光的公司,想把我送給投資商借種。
我拒絕後,妻子卻假借與我和好的名義,給我灌下了藥酒。
她滿臉笑意的精致臉龐,猶如羅刹:“顧世安,你平日不是最愛裝好人了嗎?怎麼連這點忙都不願意幫!”
最後,我因為反抗投資商被逼得從三十樓跳了下去。
得知我的死訊後,妻子卻又親手將白月光砍成了人彘。
1
“顧世安,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江辭的公司破產嗎!”陸雪伶滿臉失望地看著我。
見我不作聲,她滿臉激動和憤慨:“你一個大男人,還裝什麼貞潔啊!投資商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又沒什麼損失,幫幫江辭怎麼了!”
看著眼前振振有詞的妻子,我臉上浮現苦笑:“陸雪伶,你這是想親手把自己老公送上其他女人的床嗎?江辭那就是個皮包公司,根本沒有破產這一說!”
她垂下眸子,不再言語。
結婚五年,我從未和陸雪伶紅過臉。
以為是自己語氣重了,我又哄道:“江辭找投資還有其他的方法啊,也不是非要盯著......”
妻子聞言笑著抬頭看向我,眼睛裏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世安,是我想錯了,這杯酒當我給你賠罪啦,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心裏一鬆,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頭逐漸變得沉重,視線一點點模糊。
我察覺到不對,拿起桌上的手機想叫救護車。
卻被妻子輕輕抽走,她紅唇上揚,嘴角勾勒出一抹滿意的笑:“顧世安,你平日不是就愛裝好心,江辭這個忙你不幫也得幫!”
我脫力地倒在地上,渾身動彈不得。
陸雪伶打開了房門,笑意盈盈地迎進一個富態的中年女人和幾個壯漢:“秦夫人,顧世安就交給您了,祝您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看著她的背影,我張嘴輕喚:“雪伶,帶我走。”
她的背影一僵,還是頭也不回地為了江辭拋下了我!
我被秦夫人的保鏢架到臥室的床上。
女人跨坐在我身上,伸手解開我的皮帶:“我老公不行,寶貝兒都說了,你長得好又是高才生,基因一定可以!”
我無從思考她說的寶貝兒是誰,察覺到自己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我猛地推開她,抄起床邊的花瓶砸去。
秦夫人身材臃腫,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著。
她捂著滲血的額角,神色憤怒:“帶著他走,這種不聽話的玩意直接解決掉吧。”
爛尾樓的頂層,我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秦夫人好似發泄出了心中的怒火,舉起手機:“跳下去之前再給你妻子打個電話吧,算我做件好事咯。”
電話接通,江辭清洌的聲音響起:“顧先生,你有事嗎?雪伶在洗澡,她不太想接你的電話,抱歉。”
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背後傳來秦夫人的諷刺:“看來你深愛的妻子對你可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三十樓的高度,下墜時產生了巨大失重感。
耳邊傳來一聲轟鳴,我的意識逐漸抽離。
滿身傷痕看不出人樣的男人四肢扭曲,腦漿迸裂地躺在地上。
紅白混合物從我的屍體下流出。
2
我的靈魂被大力拉扯著,飄到了陸雪伶的身邊。
原來,我被逼著從三十樓跳下時。
陸雪伶正縮在江辭的懷裏安慰他,唇舌交纏的水漬聲響起。
“江辭,你別擔心顧世安了,要不是當初他舉報你的設計,現在你已經是人工智能圈裏響當當的人物了!”
江辭清俊的臉上滿是擔心:“可我還是不放心,雪伶,你一會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吧。畢竟顧世安他一貫清高,可能受不了這種......”
妻子用手指揉著江辭緊皺的眉心:“他可不配你擔心,這是他欠你的!再說了,他說不定也很享受呢。”
江辭抓住她的指尖輕吻著:“雪伶,他可是你老公啊,你舍得讓他和別的女人纏綿?”
陸雪伶嗔怪地捶了一下江辭胸口:“討厭,那還不是因為你當時出國了,我爸媽又逼得緊,他一個舔狗能娶到我就偷著樂吧!你還不知道嗎,我愛的人一直隻有你啊!”
我心中一陣鈍痛,整個人仿佛被苦澀包裹著。
雙手緊緊握拳,我在心中疑問,原來靈魂也能真切地感知到痛苦嗎?
陸雪伶的心裏居然是這麼想我的,她竟然一直覺得是我害了江辭!
高中時,我和江辭同時參加了b大的保送比賽。
身為我同桌的陸雪伶偷走了我的設計稿給了江辭,可惜被我當時的帶隊老師發現並舉報。
江辭被學校勒令退學,灰溜溜地出了國。
事後,我並沒有怪罪陸雪伶,反而陪在當時因江辭出國痛苦萬分的她身邊。
我整日給她補習功課,為她編寫專門的學習筆記和資料。
高中畢業那天,陸雪伶環住我的腰,笑靨如花道:“顧世安,我們在一起吧!”
我以為陸雪伶是愛上了我的溫柔體貼。
其實,她身邊不過是缺了一個對她百依百順的人罷了。
戀愛的五年長跑,婚姻的五年相伴。
最終換來她嘴裏那句:“我隻愛過江辭一人。”
現在想想,她當時對我又有幾分真心呢?
陸雪伶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從江辭身下慵懶地伸出一隻手。
“您好......”
“王阿姨,這個月顧世安還沒給你轉錢嗎?我一會聯係他一下,我爸那邊麻煩你照顧了。”
我在心中歎氣,陸雪伶他爸破產後,一直是我養著他們倆。
房子我買,保姆我請。
我像一個隨叫隨到、稱職盡責的ATM機。
大概也隻有用到錢的時候,陸雪伶才會想起我吧!
可她再也聯係不上我了。
3
陸雪伶滿臉不耐煩地坐起身,“我打個電話。”
江辭親了親她的側臉:“你關心他一下,別跟他發脾氣。”
我看著陸雪伶一遍一遍地撥著我的電話,卻始終顯示關機。
她瞪大眼睛,麵含慍怒:“該死的,顧世安這個狗東西敢不接我電話!他這人,死了都沒人能發現!”
因為我的手機從三十樓掉下去,和我一同摔得粉身碎骨了啊。
陸雪伶罵了幾句,似乎還不解氣,找到我工作室助理的電話撥了過去:“韓穎,你老板在哪?告訴他別裝死,趕緊聯係我,再不聯係我就離婚!”
我咬緊牙關,嘴中苦意泛濫,陸雪伶慣會用離婚這招威脅我。
可她不知道,她已經喪偶,重獲自由了。
小助理迷茫的聲音傳出手機:“嫂子,我也不知道啊,老板他今天沒來工作室。”
陸雪伶沒好氣地將手機扔到床上,滿麵怒容。
我看著江辭收到一條短信後臉色慘白,好奇地湊上前一看,發信人竟是秦夫人!
【寶貝兒,你介紹那個男的裝貞烈,已經被我解決了,過幾天我們老地方再約。】
我目眥盡裂,江辭果然沒有什麼要破產的公司!
他就是需要我幫他籠絡金主!
江辭眼中劃過一絲暗芒,嘴上卻關切道:“雪伶,什麼情況?顧世安不會還在怪你,不想理你吧。”
我心愛的妻子鼻翼翕動,精致的臉逐漸猙獰:“他敢嗎?不就是怪我讓他去陪秦夫人嗎!他明知道公司對你多重要,他怎麼這麼自私,幫個小忙都不願意!”
江辭假模假樣地拍著她的後背:“你問問陸伯父呢?顧世安總不會玩消失吧!”
陸雪伶聞言更氣,撥通陸父的電話:“爸,顧世安聯係過你嗎?”
陸父打牌的聲音清晰可聞:“東風,雪伶啊,小顧沒找過我啊!你倆又怎麼了?要我說啊,你跟他離婚得了,事這麼多,一天到晚跟你鬧別扭,我看江辭那孩子人就不錯......我這邊忙著呢,掛了啊!”
掛斷電話,陸雪伶原本帶著怒氣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迷茫。
大抵是不知道該聯係誰了吧......
畢竟我一個孤兒,真是應了她那句我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手機摔得粉碎,整個人幾乎被摔成一灘肉泥,想找到我的身份也需要時間啊。
可笑的是,我一直把陸父當作親生父親一樣對待,他卻輕飄飄地說出叫陸雪伶和我離婚的話。
現在想來,當年陸雪伶提出和我在一起,也是因為陸父破產,背負債務吧。
她需要我供給她優渥的生活,需要我替她家裏還錢,照顧她的父親。
陸父確實也對我很好。
每次上門拜訪,他總會親自下廚,拉著我下幾局象棋。
我可真蠢,被這對父女耍得團團轉,還以為真心換真心呢!
江辭哄著她道:“雪伶,他肯定是在和你鬧脾氣呢,可能過兩天就好了!”
陸雪伶翻了個白眼:“他就是個賤皮子,沒有你半點溫柔,天天擺出個喪氣臉,你都不知道他多嫉妒你,你回國之後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
我看著她的眸子,心中仿佛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捏緊,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江辭一回國,我和陸雪伶的婚姻也名存實亡。
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縱容她一次次丟下我去找江辭,本以為可以用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感化她。
結果卻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4
江辭似是為了將我徹底碾壓,他笑著提議:“雪伶,不如你直接去顧世安工作室看看?說不定他故意嚇唬你呢!”
陸雪伶竟真的信了,她踩著高跟鞋,憤怒地衝到我的設計室。
小助理正和一個身姿曼妙,戴著墨鏡的女人聊天。
江辭故意小聲喃喃道:“雪伶,顧世安這是在外麵有人了,怪不得不理你呢!”
陸雪伶柳眉倒豎,將包狠狠地摔在女人身上,聲嘶力竭道:“讓顧世安出來見我,他在外麵養的小情人都敢領到工作室,他還要不要臉了!”
說著,她撲上前就要撕扯女人的頭發。
小助理緊緊地護在女人身前。
女子摘下墨鏡,嘴角勾勒出一抹譏諷、不屑地笑:“陸雪伶,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瞪大你眼睛看看我是誰!”
小助理歎了口氣,將美眸圓瞪的陸雪伶拉到一旁:“嫂子,老板聽說你們公司最近要提職。他就聯係到你們公司的董事長,要給他下個月結婚的女兒免費做一套翡翠首飾!”
陸雪伶表情訕訕,尷尬地想拉住女人的手:“王小姐,抱歉啊,我丈夫都總在外麵偷吃,好些天不回家了,我一時心急......”
王小姐上下打量陸雪伶一眼,瞥了瞥她身後的江辭,意味深長地笑了:“我看偷吃的另有其人吧!你老公對你那麼好,你減肥他就天天做減脂餐給你送到公司,你加班他就陪你一起待到淩晨,怎麼到你口中他反倒變成出軌的渣男了?”
陸雪伶用力地深呼吸,緊閉的牙齦中擠出一句無力的反駁:“那是你不了解他!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指責我?”
我替自己感到不值。輕嗤一聲,撥弄了一下剛剛被她弄亂的頭發,神色冰冷:“你明天來公司辦離職吧,這點決定權我還是有的。”
看著她突然變得慌張的神色,我替自己感到不值。
陸雪伶望著王小姐遠去的背影摸出手機,嘴裏喃喃著:“顧世安,快接我電話,幫我和王小姐解釋一下啊!”
我知道她一向自私,也一直包容陸雪伶的驕縱性格。
可到了現在,她滿腦子裏都隻有自己,甚至不曾關心被她下藥的我一下。
陸雪伶的手機鈴聲大作,剛一接通,她忍了許久的怒氣噴湧而出:“顧世安,你有病是吧?躲著我很有意思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陸女士,您的丈夫顧世安墜樓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