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殺人犯公主。
婚後我憐香惜玉,不讓她碰一滴水,流一滴淚。
她在宮宴上炫耀,說找駙馬就該選這樣的。
欽天監出言警告,“隻有被換魂之人才會不能碰一滴水!”
我悄然一笑,糟糕,被發現了。
1.
人人罵公主是殺人犯,囂張跋扈,但我不在意,依舊愛她。
在宮宴上,葉宛若當著眾人的麵一鞭子甩在我背上,惱羞成怒,“讓你買個桂花糕,耽誤這麼久,糕點都涼了!”
我小心翼翼地喂她糕點,眾人暗地裏嘲諷。
“美男配跋扈公主,還百依百順,權勢果然有用!”
“都說公主隻圖自己開心,隨意踐踏他人,現在看來是真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看那駙馬不也享受了榮華富貴,他該受的。”
葉宛若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心情變壞了,委屈得快哭了。
見狀我急忙趴在地上扮作小狗逗她開心。
她的眼淚沒有流出來,我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葉宛若繼續炫耀,“你們誰家的夫君會像我的駙馬這般,男人,要馴化,當成狗來養。”
周遭眾說紛紜,或讚同,或反對。
這時,欽天監出現了。
“駙馬是換魂術士,他不能讓被換魂者沾水流淚,要確保被換魂者的身體純度。”
葉宛若滿臉譏諷,這是什麼鬼話。
欽天監因為常年測不出天象,預言不準,說的話已經沒有信服力。
“公主,您和駙馬成親兩年了,但你們還沒有孩子,駙馬最近對你是不是越來越體貼了。
他不讓你碰水,不讓你哭,且你和他每次要親熱他都拒絕了。”
葉宛若愣住了。
這些話欽天監都說中了,婚後每次要行房事,駙馬都找理由搪塞過去。
每次她要碰水,他都製止住了,哪怕流眼淚,眼淚也不讓流出來。
“換魂術士要保持童子身,所以駙馬從未和您行過房事。”
葉宛若不好意思在眾人麵前承認駙馬不行,氣得臉發紅,“你休要胡說八道!”
欽天監從懷裏掏出一瓶雄黃酒,“此酒烈,若駙馬喝下後能否和您鴛鴦戲水,一試便知。”
2.
我從容不迫地從欽天監手裏接過酒,淡定飲下。
葉宛若見我隻是臉紅了些許並無異常,鬆了口氣。
“駙馬對我百依百順,他這樣是做不了心狠手辣的換魂術士的。”
欽天監板著臉。
“公主,您和皇上皇後的生辰都是在五月,五月陽氣最盛,您是在端午節出生的,端午乃是純陽之日,這樣的命格,是最適合換魂的!
下個月初五,是最佳的換魂日。”
葉宛若是皇上和皇後的獨女,我們婚後也是住在公主府。
皇上是出了名的女兒奴。
每次見葉宛若板著臉或者生氣,都會罰我跪著逗她開心,扮狗扮貓或者扮做乞丐,再用鞭子抽在我身上,將我的尊嚴踐踏成他們父女的玩物。
皇上喜歡吃糖醋魚,但宮裏的禦廚們做的不和他胃口。
我專門從宮外太湖裏打撈鯉魚做給他吃。
他吃完後命令我扮做狗樣將盤子舔幹淨才肯罷休。
我日複一日地給他做糖醋魚,看著他越來越強壯的身體很是滿意,想象著換魂後的日子,心情甚好,“陛下能喜歡奴才做的菜,是奴才的福分。”
畢竟,這幅身體日後要給我爹用。
葉宛若見我酒勁上來,臉變紅了,不顧欽天監的話,帶著我離場了。
踏進寢殿,我反客為主將她一把抱起,溫柔地放在床中間,輕撫她的臉。
“公主,今日,我們該圓房了。”
我的唇離她的臉越來越近,她嬌羞地閉上了眼睛。
手起手落,她被我敲暈了。
我割破手指弄了些血在床上,踹了她幾腳。
處理完一些,我慢條斯理地在鏡子前端詳著我的臉。
真是張能迷惑女人,讓其欲罷不能的臉。
突然,一杯狗血淋在我臉上。
一回頭,是葉宛若。
她陰惻惻地站在我身後。
“裴玄,回頭,讓我看看你的臉。”
3.
換魂術士最忌狗血。
被淋到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離開宮宴前,欽天監悄悄叮囑葉宛若,“用狗血淋在其臉上,便能看出真麵目,換魂術士是沒有臉的,他們的臉是一片空白。”
葉宛若不太相信這話,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暗中讓侍女準備好狗血。
屋外圍著一眾侍衛,隻要聽到號令隨時闖進來。
我裝作受驚,將臉轉過來。
葉宛若看不清我的臉,但我滿臉狗血,其恐怖可想而知。
“來人,將駙馬的臉擦幹淨!”
所有人屏氣凝神,等著看狗血之下的臉。
無奈之下,我從懷裏掏出手帕。
將狗血擦幹淨,可露出的是完美無瑕的臉。
葉宛若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對欽天監破口大罵。
一眾侍衛和宮女替我打抱不平。
“駙馬爺平日裏對人和藹可親,這欽天監擺明了往咱駙馬爺身上潑臟水呢!”
“我看那欽天監想升官發財想瘋了!”
欽天監頓住沉思,突然拍了一巴掌。
“公主!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月圓之夜,換魂術士和常人無異,所以狗血無用!”
想不到這欽天監還有兩把刷子,能看出一切。
“初級換魂術士沒有那麼強,隻有滿含恨意的高級術士才會這般。公主,你究竟對駙馬做過什麼,讓他這麼恨你!”
葉宛若惱羞成怒,以汙蔑駙馬之罪,將欽天監打入打牢。
出於愧疚,她親手幫我將臉上剩餘的血漬擦幹淨,讓我在公主府待著別出去被人給欺負了。
我微微一笑。
她忘記了,我這張臉是她殺人換來的。
她忘記了在兩年前是如何強取豪奪的。
兩年前,我是進京趕考的窮書生,她騎著馬闖街鬧市,馬兒突然發瘋,危急時刻我救下了她。
不料她對我一見鐘情。
“公主,奴才已有婚約,恕不能當您的駙馬。”
“這天底下,本公主想要的東西,還沒有不能到手的!有你後悔的時候!”
她一句話,我遠在故鄉的未婚妻和父母均死於殺手刀下,沒人收屍,屍體被才狼虎豹咬得七零八碎。
要不是他們身上戴的還有我親手刻的玉佩,恐怕我也無法認出他們。
我安葬了他們的屍身,想起幼時遇到的換魂術士交我的換魂術。
以死者身前最愛的物品做供養,換他人之魂,還其新生。
科舉榜首本來是我,被公主換成別人。
我裝若不知真相,跪在公主府前求她見我一麵。
“裴玄,沒有人能拒絕本公主,我才是你的依靠。”
“我終於看清了,成為公主的駙馬是奴才的福分。”
葉宛若問我愛她什麼。
掛在腰間的玉佩錚錚作響。
我愛她的一切,更愛他們一家三口的軀體。
4.
端午將至。
葉家三口的死期即將來臨。
當我為他們獻上做的鬆鼠桂魚,葉宛若臉色蒼白。
欽天監在牢中特地囑咐過她,“如果裴玄給你們做吃的,千萬別吃,你們吃完會被更快換魂。”
看著他們不動碗筷。
我側身輕聲詢問,“公主,為何不吃?”
葉宛若見狀臉色微變,找借口離席,去找了欽天監。
“魚裏麵肯定加了毒藥的,吃了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