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心愛的舞女扶上太後之位,
她權傾朝野,而我隻是一個太監。
宮中流言四起,說這份私情有辱皇家顏麵。
隔日,她的親信手持太後令牌,將我押去荒郊野外,試圖毀屍滅跡。
太後卻震怒:「他若少了一根汗毛,哀家將你們滿門抄斬。」
01
「今日禦花園的風景極好,奴才陪太後走走?」
我俯首下拜,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太後擺弄著院中的荷花,瞧不出喜怒。
片刻後才微微頷首,示意我上前。
她已經許久沒笑過了。
「近日我宮裏事多,勞煩你了。」
她語氣淡淡,卻輕輕握住我的手,眼眸中多了幾分心疼。
「太後言重了,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這裏是太後寢宮,平日裏我在的時候,她便會屏退左右,留我二人獨處。
我與太後自小便是青梅竹馬。
幼年時,太後家祖被人誣陷,朝廷治他謀逆之罪,下令株連九族。
我情急之下,趁著混亂帶她逃出府中。
她去桂花閣做賣藝不賣身的舞女,我則在酒肆茶坊做起了端茶倒水的小二。
七年後,秀女大選,京中所有適齡女子都得入宮,供皇室選用。
本來以她的身份,隻能為奴為婢。卻因那年秀女稀少,她模樣可人又是清白身子,被陛下看中,賜了名分。
宮中深險,我不放心她一人,便以太監身份,也混進了皇宮。
「走吧,哀家也許久沒出過門了。」
我微微低頭,攙扶著太後前行。
「禦花園那條道上的石子已有許多年頭,碎裂了一大半。奴才前些日子精心挑選了些平坦而圓潤的石子重新鋪設,幹淨又光滑。」
她拍了拍我的手:「你有心了。」
這裏是禦花園,不比太後自己的宮中。
我趕緊將手上歪去一旁的帕子扶了正,又心虛的往四周瞅瞅。
生怕被旁人看到,拿去作文章。
看我緊張的樣子,她笑了笑:「文石,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宮中。」
「能侍奉太後,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從未想過離開。」
她自嘲的說道:「我與那恨透了的先帝都育有一子,與你,卻沒有。真是可笑。」
我低下頭,不作回答。
她今日不知是怎的,竟湧起孩提時那般執拗的性子來。
她抬起我的下巴,深情的雙眼毫不掩飾地看向我:「你既不是真太監,又為何不願?宮中人多眼雜,我把你安置在宮外即可。咱們生一雙兒女,過最尋常的夫妻日子。」
她15歲進宮,25歲先帝駕崩。
說是太後,其實外表年輕的如坊間大姑娘般。
我瞧著她的麵容,眉如遠黛,眼若秋水。鼻梁高挺優雅,唇色紅潤如櫻桃,真真是顧盼生輝。
我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細瞧,怕自己不小心失了禮數。
她氣我瞻前顧後,沒有決斷。將花盆底踩的噠噠響,甩著手帕,自己往前走去了。
旎旎啊,你不知,我隻願日日守在你身邊。
別的,什麼都無關緊要。
02
抬眼望去,薛旎旎走累了,正坐在前方的亭子處歇腳。
我上前去,為她係上披風:「太後,這裏風大,擔心著涼。」
她按了按我的手,溫情一笑:「無妨。」
我一抬頭,看見遠處來了人,立馬退後一尺,恭順的站著。
江嬤嬤是帶著好消息來的:「太後,前朝傳來消息,賴將軍領的兵聽說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打的安南國潰不成軍呀!」
薛旎旎麵上洋溢著喜悅:「好,好。想必那些邊遠小國再也不敢前來冒犯,賴大將軍可回城了?」
「已然回城,在前殿等著給太後問安呢!」
江嬤嬤一行人領著太後前去,我正欲跟隨,卻被嬤嬤手下一個侍女攔住了去路。
「浦總管,留步。
「賴將軍回城路上,聽了些宮中的閑話,竟也信了浦總管和太後之間有些許彎繞之情這種冠冕堂皇的事,嬤嬤已將惡意編排的宮女杖責八十。
「隻是,有幾句話,嬤嬤告知奴婢務必要帶給浦總管。」
我彎腰作揖:「但說無妨。」
「浦總管,且不說太後千金之軀,豈是你一個沒了根的太監可以肖想的?再者,即便太後垂憐,也請浦總管自重。一國太後若與其貼身太監有了彎繞之心,傳出去,置皇家臉麵於何處?若太後因為你,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你碎屍萬段都不夠!」
說罷,她麵怒凶色:「公公自以為是的深情,怕是會害了太後。」
「奴才不敢。」
我低眉順眼,雙手緊握在一起,指尖微微顫抖。
現如今,皇帝年幼,太後掌權。
朝中雖半數以上皆是太後的人,但依然有少數勢力暗流湧動。
賴將軍是先帝親封的大將軍,百戰百勝,捷報頻傳,在朝中頗有聲望。
萬不可因為我,失了對太後的敬仰。
寢宮裏,太後的怒罵聲傳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哀家要你有何用?」
接著就是求饒的聲音:「太後恕罪,太後恕罪,奴婢知錯了!」
「浦文石呢?讓他滾進來!」
一聽這話,我趕緊撥開屏風,踏入了她的房內。
我給跪在地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她連滾帶爬的跑了。
旎旎瞟了我一眼:「快給我更衣!」
接著,她揪起我的耳朵抱怨道:「你這兩天跑哪去了,總是不見人影。」
我不敢抬頭,看著地麵:「在小廚房盯著她們熬粥。」
她小嘴一撇,鑽入我懷中,將我抱的緊緊的:「這些小事,你何必親力親為呢?我都想你了。」
她隻穿了裏衣,身量柔軟。
我的肢體瞬間僵硬:「太...太後,明日後宮的娘娘們都要來請安,太後需...早些歇息...」
她解開我的腰帶,小手瞬間鑽進了我的裏衣,撫摸著我腹部的肌肉,嗔怪道:
「沒人的時候,叫什麼太後?我是你的旎旎呀...」
她踮起腳,輕輕吻在我的唇上。
最後一層裏衣隨之脫落。
我再也忍不住,將她一把抱上了榻。
03
在下人們晨起前,我輕聲起床,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她,若是被發現,她指定抱著我不肯撒手。
我做事向來謹慎,就連她身邊的親信也僅僅以為我隻是侍奉的時間長,才額外得太後信任。
因此,宮內上下雖對我倆的關係頗有猜測,卻從未有人拿出實際的證據。
可今日,我剛打開房門,卻看到府內侍從跪了一地。
江嬤嬤手持太後令牌,帶著一群侍衛堵在門口。
「浦總管,我昨日說的話想必你是沒有聽進去。
「太後仁慈,不忍親手殺你,便將差事交給了我。」
我回頭看向房內,想必旎旎還在熟睡中。
「浦總管,你不會在等太後救你吧?」她走到我耳邊低語:「你看看身後侍衛的劍器,猜猜他們是誰的人?」
我抬眼望去,他們手中的劍鞘由堅韌的皮革製成,劍身修長而筆直,閃爍著凜冽的寒光。而劍柄上,則雕刻著古老的戰鼓與交織的藤蔓。
我的瞳孔驟然放大。
這是,賴將軍的人。
江嬤嬤挑眉,語氣不善的說道:「孰輕孰重,浦總管應該分的清楚。」
接著,她指揮身後的侍衛:「你們幾個,把他押走!輕聲些,別驚擾了太後。」
房內傳來旎旎困倦的聲音:「何人在門外?」
江嬤嬤立馬轉變態度,欠了欠身子,恭順答道:「回太後,是隻野貓。吵醒了太後,奴才這就將它帶下去...」
隨後,她看向我,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繼續說道:「毀屍滅跡!」
「浦總管呢?」
「回太後,浦總管出宮采買香料去了,尚未歸來。」
「等他回來,讓他來見哀家。」
「是!」
我被一行人塞在泔水桶裏,押出了宮。
路途顛簸,桶內的惡臭味陣陣襲來,我好幾次忍不住幹嘔。
幾個時辰後,兩個侍衛將裝著我的桶直接從車上推下。
隨著木桶的滾動,我的身體不停撞擊著桶壁。
一個侍衛用力將桶劈開。
劍直直插入我臉旁的土地,肌膚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冰涼。
看著四周的侍衛,與環抱著手臂下達處決的江嬤嬤。
我揉了揉太陽穴,艱難站起。
「若你一心真是為了太後,就應當自覺掃除自己這個麻煩。」
我閉上眼:「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