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離婚是宋一川巴不得的。
可他卻緊緊抱著我,說他以後會注意跟杜若芸的分寸。
等杜若芸從離婚的陰影裏走出來,他就把所有的休息時間給我。
他還說,他要帶我去迪士尼。
帶我去我曾求著他,纏著他,他卻從未陪我去過的每一個地方。
就是那一晚,他不顧我的反抗,宛若野獸般強行讓我懷上他的孩子。
十個月後,在我剖腹產手術前幾分鐘,他打算拋下已經打了麻藥的我去陪杜若芸慶生。
上一世,宋一川被我攔下後,杜若芸見不到他,便拎著生日蛋糕來醫院找他。
路上她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
就在那條小巷子裏,她被一個有精神病的人強製猥褻,並殘忍殺害。
杜若芸淒慘死去後,宋一川扮演著盡職盡責的丈夫,天天在醫院陪著我和孩子。
當時,我還天真以為,可能是孩子的出生,讓他改變了。
我沒想到,孩子剛滿月,他便借口給我補上蜜月之旅,把我帶到巴厘島的酒店,殘忍殺害。
他的手術刀,那麼鋒利。
劃向我肌膚的時候,他的眸子,盛滿了對杜若芸的深情。
“蘇樂瑤,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你知道若芸被那個神經病刺了多少刀嗎?整整七十三刀!”
“若芸那麼怕疼,生生承受七十三刀,她該多絕望!多痛苦!”
耳邊,是宋一川一字一句對杜若芸的痛心疾首。
我抓著他染血的手術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問他。
“十年來,你可曾真心喜歡過我?哪怕一分一秒!”
“沒有!我從未喜歡過你!蘇樂瑤,你怎麼配跟若芸相提並論?實話告訴你,我一直在演戲,我從未愛過你分毫!”
“當初跟你結婚,也不過是希望利用你忘掉若芸。”
“在我心裏,你連當若芸的替身都沒資格!”
回憶那麼痛。
痛得我骨頭都快碎掉。
“你怎麼樣?還好嗎?”
意識再度回歸,我抬起沉重的眼皮,隻見宋一川穿著一身藍色的防護服出現在我頭頂。
我眨了眨眼,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
最後才發現,我還在重症監護室。
“別人剖腹產也不見發生羊水栓塞,這麼小的概率也能被你遇到,蘇樂瑤,你真是能耐!”
宋一川藍色防護服裏麵,是一套白色醫生製服,製服左邊胸口口袋別著一支筆。
是我們結婚第一年紀念日那天,我給他定製的。
收到筆的時候,他佯裝開心,還親了我的額頭一口。
但背過身去,他再也沒用過那隻筆。
是我發現他不用這支筆後,死皮賴臉求著他把筆帶去醫院。
且每天上班前都要檢查一遍。
可能是被我鬧得太煩,也可能是怕我繼續檢查,慢慢的,不要我開口,他上班前都會帶走那支筆。
“孩子呢?”
滔天的恨意幾乎快將我淹沒,我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裏,用力到顫抖。
這次杜若芸沒出事,宋一川也沒殺害我。
如果能重生到懷上孩子之前,我一定不顧一切跟他離婚。
現在還有孩子,我的身體還沒恢複,我更沒想好怎麼離這個婚。
所以我忽視他眸中的鄙夷和不耐,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孩子我請了月嫂在照顧,你不用擔心,隻需要照顧好你自己就行。”
宋一川緊蹙眉頭,他的意思是,哪怕我剛從鬼門關走一圈,他依然不準備親自照顧我。
他要我自己照顧好自己。
想起他說他從未愛過我,一直是在演戲。
我抬頭對上他。
“杜若芸怎麼樣?她這個生日過得還好嗎?”
“宋一川,你身為我的主刀醫生,臨手術前拋下病人讓你助手為我動手術,我要去醫院投訴你。”
我一字一句說出來。
不僅宋一川驚呆了,病房內恰好進來的護士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