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記我懷孕了?”
“沒有啊,把孩子打掉我們先捐骨髓,到時候福報加起,你生的寶寶會更加聰明的!”
看她輕描淡寫的樣子,我再也忍不住,一杯水潑到她臉上。
“許晴,你說的是人話嗎?我真不知道我怎麼會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他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了!”
許晴沒意料到我的反應,一時愣住了。
“秋秋,你怎麼了,我原諒你剛才的這杯水,你要知道骨髓庫本來不同意的,是我特意給你爭取的,孩子以後還會有,李橋的病可等不了。”
雖然頭發滴著水珠,滿臉狼狽,許晴的眼神卻充滿了無辜,像一隻被欺負的小獸。
已經有店裏的其他客人注意這邊了。
對比下,我像是欺淩弱小的瘋子。
我顧不了太多,重生以來我積壓的憤怒無處釋放,啪——一巴掌狠狠甩在許晴臉上。
“你他媽有病吧,聽不懂人話,我不願意,不願意!”
“要捐,你捐!”
我還想再給她一巴掌,有人攔住了我。
“美女,夠了吧,我看你又潑水,又罵人,可不興再打人了,有什麼話好好講,看把人欺負的。”
“我剛坐你們旁邊,聽了一點,人家叫你捐骨髓做好事,至於打人嗎?”
“對病人來說,配對成功就有了希望,你不捐和直接讓人家去死有什麼區別?”
這世道總是不缺站在道德高處的人,可惜是個腦殘,話都沒聽全。
“秋秋,如果我能捐我肯定就捐了,我是個醫生,我不能見死不救,隻要你願意,李橋就一定能活下來!”
見有了旁人的讚同,許晴語氣更加委屈。
“美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可不講究。”攔住我的人更起勁了。
“救什麼救,老娘是個孕婦,我花了二十萬才懷上他,你們那麼有同情心要不出二十萬給我,我就去把娃打了,不給就閉嘴!”
“哎呀,我肚子痛,我孩子要沒了,你們就等著賠錢吧。”
這年頭,孕婦就和馬路上摔倒的老人一樣,誰敢碰。
剛還說的起勁的人一下子偃旗息鼓,紛紛表示和他們沒關係,他們就是說幾句話,還回過頭指責許晴誤導他們,這種情況誰也說不出是捐還是不捐。
一計不成,眼看路人就要散去,許晴膝蓋往下就要跪下,我冷眼看她跪下。
“你替李橋下跪我就接受了,告訴他我已經從閻王手裏借了五年命給他,如果他能等的話等我的孩子出來吧。”
放棄孩子我做不到,如果他們不像上一世那樣作死,我還是希望救李橋一命。
我的防備沒有錯,國人湊熱鬧的特性,當天晚上就有人把我和許晴吵架的視頻發到網上,視頻經過剪輯,沒有我說明懷孕那一段,剛好到許晴下跪求我結束。
僅僅一個小時就爬上了熱搜榜,盡管打了馬賽克,網友還是認出了其中一個就是許晴,尋著線索去的網友又看到許晴當天發的朋友拒捐暗示,我被扒出來了,網上全是罵我的,少有的幾個評論告訴大家要保持冷靜,捐不捐是人家的權力,這年頭反轉的事太多了。
可惜很快就被無腦黨淹沒,快節奏下的生活大多數人隻相信一時看到的東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許晴又憑借此火了一把,她回複網友隻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會放棄病人。
這是要把好人演到底了,時機未到,我並不想拆穿她,隻是在自己的小號上發布即將失去孩子的消息,又給老公陳宸打了一個電話,麵對寶媽們的詢問並不作答。
這天之後,我向公司請假保胎,許晴也沒有再找我,生活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直到國慶節的前一天,許晴和李橋的女兒跟上一世一樣,拎著一些水果和記者出現在我門口。
一見到我,李橋的女兒李思就哭著跪下求我:“阿姨,求你救救我爸爸,你不給他捐骨髓,我就沒爸爸了。”
話音落地,許晴也揉了揉眼睛,傷心又為難:“記者同誌就是她,不願意給病人捐骨髓。”
眼見事情朝著我的計劃發展,我沒忍住朝臥室看了看。
許晴,李思,上輩子一屍兩命的仇,是時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