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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則承說的沒有錯,我確實有病,好像還很嚴重了。
我都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一開始明明那麼相愛。
相識二十年,結婚五年。
除去結婚的五年,日子都過的非常幸福。
我們同為留守兒童,每天一起迎著露水上學望著晚霞回家。
一起走過十來年的歲月。
要說誰比我們感情深厚,我是不相信的。
上初中時,我還是堅持每天爬山路從鎮上回村裏。
家裏隻有奶奶一人,實在放心不下。
主要是真沒了奶奶,這個世界上就隻有我孤零零一個人了。
那時候許則承會說,“阿初,這輩子我也是你的家人,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還發毒誓說要是死亡來臨,他會選擇讓我先走一步,因為留下來的那個人會痛不欲生。
現在看來好像真的要按照這樣的方式去發展 了。
許則承,我可能真的要一個人麵對死亡了
許則承家裏條件比我好很多,但他還是陪著我走過每一個月光高照的日子。
可那一次,偏偏他有了事不能陪我。
心不在焉時,小腿一涼,再看時,一條小青蛇早已緊緊的將我的小腿纏繞。
山裏長大的孩子自然是不怕的。
可月光照到蛇背上,反射出來的光卻刺進了我心裏。
所望之際滿目皆黑,像是要將我吞噬。
身體顫抖的同時混著之前積壓的所有孤獨委屈全都迸發了。
或許是身體抖動的過於厲害了,小青蛇纏繞的越發緊了。
害怕開始發展成心慌,到後來我甚至希望這是一條劇毒的蛇。
好像死了就可以不用承擔很多事,也不用再麵對望不到盡頭的黑暗孤獨了。
小青蛇咬進我腳踝的那一刻,許則承出現了,氣喘籲籲的,有點狼狽但卻是極其耀眼的一束光。
那一刻他化身成了一個勇士,平日裏膽小的他竟徒手幫我趕走了小青蛇。
盡管沒有毒,但還是按照電視裏演的那樣,幫我將傷口裏的血液吸了出來。
事後我問過他害不害怕,如果那是一條有毒的蛇,他可能就沒命了。
我記得他當時很冷靜的說:“我害怕死,但更害怕沒有你的日子,所以比起你,死亡就顯得沒那麼恐懼了。”
也是那一刻,我更加確定了這一輩子都要跟著許則承的想法。
畢竟能拿命愛你的人真的不多。
我還慶幸自己雖然沒有愛我的父母,但卻有一個愛我至極的鄰家哥哥。
記憶回響之時,那條小青蛇似乎再次狠狠的揪住我的喉嚨,讓我喘不過氣。
雙手不自覺的抖動,扭曲,我想呼救但發現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了;
連藥瓶裏的藥都灑的滿地都是。
曾經的絕望好像再一次上演了,隻是這次不一樣,沒有人再會救我了。
因為許則承早已厭棄我,對我的愛早已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