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腦子一陣發麻，心跳加速，蹲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緩了很久才平複一些。

我買了些菜又買了些熟食，最後去蛋糕店做了一款生日蛋糕。

“這個六寸的吧。”

我指了指櫃子裏的樣品，又掏出了一把現金。

“姐，我認得你，你每年都來。第一年在我這兒充了五百還記得嗎？現在卡上還有三百多呢。”

店員沒有收我的錢，我想起來了。

第一個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還是期待著他會和我一起度過的。

我買了生日蛋糕，定了餐廳，想等他回家了再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過紀念日。

可我沒等到他，就像結婚那天一樣，他陪著方岑靜一直到後半夜。

後來我還是會來這裏，卻沒有再定過蛋糕。

“那就買兩個吧，卡裏的錢用掉我應該不會再來了。第二個蛋糕寫祝你幸福。”

“是朋友生日的時候要求婚嗎？”

“不，我要離婚了。”

她沉默著做完了蛋糕，交給我的時候臉上滿是心疼。

我有些疑惑，為什麼萍水相逢的店員都會可憐我，而我親近的人卻從來沒有對我露出過這種眼神。

短暫的思考後，我回了家。

等我在廚房忙碌了約莫三個小時後，陳書樺帶著方岑靜回來了。

“嫂子你做了那麼多菜啊，真不好意思，以前都是我和陳書樺出去過的，但是他和我說嫂子你的手藝比請的保姆還好，我就想嘗嘗，你不會介意吧。”

陳書樺以為我並不知道他們每年都會一起過生日，於是有些尷尬地找補。

“在成為同事之前我們就是朋友，我怕你誤會就沒說。”

我搖了搖頭。

“沒事，吃飯了。”

“你不生氣？”

陳書樺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

其實剛開始我也會吃醋，但我在這段婚姻裏本就是一廂情願。

我一遍又一遍勸自己不要太貪，現在我終於放下了。

五年過去了，陳書樺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再也不用受父母的管教束縛了。

放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是我對他最後的愛。

坐在餐桌上，方岑靜和陳書樺談笑風生，我成了端菜保姆。

“除了我就沒人知道你結婚了，你知不知道公司裏好多同事覺得我們關係好，讓我倆結婚呢。”

我不知道她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陳書樺聽的。

我沒有回應，陳書樺也沒有。

氣氛有些尷尬。

我想，陳書樺一定後悔娶我了吧。

半晌後，我坐下來一起吃飯。

“嫂子你做的飯基本都是我不愛吃的，沒胃口欸。而且嫂子你身上顏料味好重啊，書樺要不然我們出去吃吧。”

我的筷子頓在半空，饒是我再退讓，方岑靜還是會變本加厲地戲弄我。

我明明今天根本沒有去畫室。

“聽說嫂子你的夢想是當畫家啊，畫家不是都要去展覽然後接受采訪的嗎？我怎麼沒有看見過你啊，嫂子，你是不是技術不太好啊。”

陳書樺有些尷尬，他看著桌上的菜又看了一眼我。

“都是楚依辛辛苦苦做的，她一個人吃不完倒掉也可惜的。楚依是美院畢業的，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渠道而已。”

我沒想到陳書樺會替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