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媽是極度的小說控，

最近她總是念叨追妻火葬場，悄默默的跟蹤爸爸。

阿姨請我和爸爸去她家吃飯，

媽媽突然衝進來，指著我們淚流滿麵，

「朱砂痣果然比不過白月光。」

她堅定的要和爸爸離婚，放棄我的撫養權，

卻轉頭參加了鄰居家孩子的家長會，

隻要我肯三步一叩首跪爬到學校，她就回家。

不過媽媽，

這一次我不想再原諒你了。

1.

媽媽要和爸爸離婚的那天，

我正在小小阿姨家吃飯，爸爸正幫我剝蝦，大門突然被推開，

「好啊，我就知道你們在這。」

媽媽怒氣衝衝的闖進來，我心中一喜，拿著剛剝好的蝦遞給媽媽。

「這個蝦好吃嘛？」

我開心的點點頭，這是媽媽最喜歡的，肯定好吃。

她看著我麵無表情，

突然怒的甩我一巴掌，

所有都被這一操作弄得措手不及。

我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痛的起不來。

「清顏，你這是做什麼？打孩子幹嘛？」

小小阿姨和爸爸著急的抱起我，

鼻血直流，眼前一片模糊。

肚子裏好像有一把刀在轉動，疼的我說不出話。

媽媽冷眼瞧著我，環視周圍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餐桌上。

「白月光到底還是白月光，我怎麼能比得過呢？」

她聲音哽咽，但眼睛裏看不到一點濕意。

我想要起身安慰媽媽，但身體四處疼痛。

「沈明熙，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媽媽了。」

「我們離婚吧，孩子歸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小小阿姨給媽媽辦生日宴，媽媽會這麼生氣？

她冷臉看著爸爸，將餐桌上的食物全部打落在地，一片狼藉。

我心中一驚，

不可抑製的顫抖，哇哇大哭出來，

奶奶說離婚就是媽媽離開家裏，再也不是我的媽媽了。

爸爸和小小阿姨對視，滿是無奈。

「清顏，你這又是看什麼小說了？」

媽媽冷哼一聲，

「你這樣裝有意思嗎？你不早就想搶回沈家豪了嘛？」

她踏著高跟鞋高傲的轉身，放話讓爸爸明天在民政局等。

「爸爸，你快去把媽媽追回來啊。」

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我想要起身，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身邊沒有一個人，

我四處尋找媽媽的身影，依舊無功而返。

好不容易拿到了手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不用再給我打來了，你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冷漠的聲音將我所有的話堵在喉嚨，

我委屈的乞求，

「媽媽，你們不要離婚，你是熙熙的媽媽。」

電話那頭毫不猶豫的掛斷，

小小阿姨進來時眼睛還是紅的，抱著我一直哭。

不知道阿姨哭什麼，

隻是聽她一個勁的喊著苦命的孩子。

我著急的打電話催促爸爸，不要和媽媽離婚。

「放心，她會回來的。」

說著，也掛斷了電話。

想起媽媽之前幾次離家出走，最後都回來了，我也放下了心。

2.

大人們都騙我，媽媽這一次沒有回來，

家裏的大別墅隻剩下我一個人。

所有的用人從我七歲那年就都被辭退了，

媽媽說我已經長大了，以後家務都是我一個人做，

我反駁，

淩晨三點半，外麵寒風凜冽，媽媽用冷水把我澆醒，

一路拖拉硬拽把我丟在大門口。

黑夜像怪物的血盆大口，深不見底，我害怕的求饒，

媽媽在空調暖氣裏，冷眼看著我蜷縮成一團。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凍僵，

溫水緊接著潑在我的身上，

「以後家務活你做，沒有那個公主命還想當公主。」

她轉身，拿著一本五顏六色封麵的小說，

津津有味的繼續看。

「反派女兒就是該死，和女主搶男人，我讓她瞧瞧我的厲害。」

我被她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縮著頭不敢說話。

以前用人都說，

媽媽是靠不光彩的手段生下的我，

奶奶家庭宴會時，她迷暈了爸爸，下了春藥，

兩人造我的過程被所有人看見了，

不得已，爸爸媽媽結婚了。

但我不信，

童話說，孩子是愛情的結晶，爸爸媽媽一定是相愛的。

學校一年一度的家長運動會開幕，我試探性的給媽媽打電話。

「媽媽，你能給我來加油助威嘛？」

「沈明熙，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你媽，別來煩我。」

三年，媽媽一次運動會都沒有來過，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還是有些失落。

早上騎著自行車出門上學，

迎麵就撞上了隔壁鄰居家突然拐出來的汽車。

我的手腳都被擦破了皮，

自行車也沒了形狀，徹底成了廢鐵。

漂亮的小皮鞋落在我的跟前，我試圖撿起書包，被人踩住。

「沈明熙，你也太狼狽了，像一條喪家之犬。」

陳茶茶的惡意來的莫名其妙，

聽爸爸說，他們家是暴發戶，女主人前幾年就去世了。

隻留下陳茶茶父女相依為命，

隻因為他們家搬進來時，我說了一句房子好小，

就被記恨到今天。

在學校裏，她是人人害怕的活霸王。

組織各個同學集體孤立我，在老師麵前說我撒謊成性，考試作弊。

我不想理她，馬上就上課了，就要來不及了。

陳茶茶的騎車從我麵前飛過，

自行車已經報廢，今天隻能徒步走到學校。

我氣喘籲籲趕到學校，

運動員已經準備入場，看到熟悉的背影我眼前一亮。

「媽媽，你來看我了嘛？」

女人冷漠的將我推開，眼裏滿是厭惡，

「我不是你沈明熙的媽媽，不許再糾纏我。」

她轉身，熱情洋溢的朝起點線加油呐喊，

比賽即將開始，我重振旗鼓，說不定贏了比賽，媽媽就會回來。

陳茶茶朝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終點就在眼前，就當我準備衝過時，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將我狠狠撞飛，

我的臉狠狠擦過操場，

「陳茶茶，你做什麼？」

要不是她突然撞過來，我也不會被撞飛。

感受到有血一滴一滴落下，整張臉陷入了麻木。

「寶貝女兒你怎麼樣了？」

3.

聽到媽媽的聲音，我重新揚起笑臉，不想讓她擔心。

本就疼痛難忍的臉蛋再次遭受重創，

我的腦袋偏過一邊去，口腔裏彌漫著血腥味，

她一臉怒容，揚起的手臂還沒有落下，憎惡顯而易見。

「你憑什麼推我女兒？跪下來給我女兒磕頭道歉。」

見我沒有反應，

媽媽越發沒了耐心，撥打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破口大罵。

「沈家豪，你存心想惡心我是不是？我女兒在這，你就把你女兒也送到這，把她帶走。」

我今年四年級，

而陳茶茶因為成績不好屢次六級，和我一樣大，卻低我兩個年級。

按理說，也是我先來啊。

陳茶茶委屈巴巴的投入女人的懷抱，

「媽媽這是誰啊？」

我氣得衝過來，被媽媽一腳踹回地上。

正好踹到我的喉嚨，瀕死的恐懼包圍了我，講不出一句話。

牙齒也被磕掉了幾顆，

媽媽拿著濕紙巾給陳茶茶擦汗，臉上溫柔心疼，

「沈明熙，現在給我女兒道歉。」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

大部分人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媽媽護著陳茶茶，逼著我道歉，大家默認是我背後使壞。

圍觀的同學老師指著我議論紛紛，將我圍在中間，

指責我是自導自演。

母親還在喋喋不休譴責我心思不正，「你光明正大的贏不行嘛？為什麼要推我女兒？」

看到我被圍攻，她的臉上似乎更開心。

刺的我眼睛疼。

曾經我和媽媽說過，

學校裏有一個女孩子不喜歡我，經常帶著人霸淩我。

媽媽第一次放下她的小說，

麵目因為興奮而扭曲，

「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怎麼會有人愛呢？」

第二天，媽媽趕到了學校，

正好碰到陳茶茶正帶頭圍堵我，逼著我去男廁所喝馬桶水。

「媽媽你怎麼來了？」

我激動的大喊，陳茶茶的小團體慌亂的想要跑，

她看到我快步走過來，

說出了那句讓我終身難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