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秘書被悶在鎖死的車裏半個小時,他一怒之下把我關進了儲藏室。
我跪在地上緊緊攥著他的衣角,認下了不屬於我的錯誤。
他卻不耐煩地掰開我的手指,狠狠踩了上去,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傷害欣欣。”
患有嚴重幽閉恐懼症的我蜷縮在漆黑狹小的空間裏,用力地大口呼吸。
手掌被指甲摳破,血肉模糊,卻依舊無法抵抗瀕死的窒息感。
一周後,他陪著秘書出國旅遊歸來終於想起了我。
可他卻不知,我早已死在了恐懼和憎恨裏。
1
周易恒摟著沈尚欣的腰走進別墅的時候,傭人已經提前布置好了家裏。
撒滿了玫瑰花瓣的地板,餐桌上的鑽石項鏈,還有旁邊那畫著個Q版女孩的三層蛋糕。
無不昭示著周易恒對沈尚欣的重視。
靠在周易恒懷中的沈尚欣看到這一切,驚訝地半捂住嘴,看向周易恒時雙眼閃著淚光:
“阿恒,你對我真好!”
周易恒寵溺地刮了刮沈尚欣的鼻尖,語氣溫柔:
“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你。”
周易恒轉頭看向他的隨身助理,吩咐道:
“去叫沈夏下來,我要讓這個賤女人當眾下跪給欣欣道歉。”
我冷眼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內心麻木。
“阿恒,你也不要怪夏夏了。我相信夏夏應該也不是故意想要傷害我的。我們可是親姐妹,你責罰她我也會難過的。”
沈尚欣的語氣裏染上了一絲哭腔,可隻有上帝視角的我看到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惡毒。
是的,我已經死了。
一周前,暴怒下的周易恒為了讓我學乖把我關進了不到一平方米的儲藏間。
我使勁扒著門框認下了他安給我的所有罪名,隻求他不要這麼狠心地把我關進這個狹小黑暗的空間。
可他留給我的隻有決絕的背影和那句惡狠狠的:
“欣欣受的傷害我要讓你成百上千倍的受回來,這都是你欠她的!”
他好像忘了我患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在他牽著沈尚欣的手趕往芬蘭看極光的時候,我蜷縮成一團,呼吸困難。
大腿和手臂上被我用力掐得血肉模糊卻也無法維持住越來越淺薄的意識。
直到意識消亡的最後一刻,我奮力掙脫了那個恐怖的房間。
聽到沈尚欣為我求情的話,周易恒心疼地伸手撫上了沈尚欣的臉頰: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才會一直被她欺負。我不會再放任她傷害你了!”
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原來在他眼中我一直是個這樣惡毒的人啊。
我為他付出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時助理慌張地從樓上跑了下來。
2
“周總,儲藏室裏沒有人回應。太太......好像已經沒有氣息了。”
周易恒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他就了然地勾起嘴角,語含怒意:
“徐助理,連你也被沈夏收買了嗎?”
“之前你幫著沈夏把欣欣悶在車裏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計較,這次你又幫著沈夏騙我。”
“我看你已經忘了誰才是你的老板了。我現在通知你,你被開除了。”
沒等徐助理辯駁,周易恒就牽著沈尚欣回了房間。
徐助理愣在他們的身後,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實在想不通周易恒到底是怎麼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明明曾經我們很相愛啊。
我和周易恒認識了十年,我陪著他從白手起家到成為如今的商界新貴。
可我直到死才徹底醒悟,周易恒心中的天平早在沈尚欣出現的那一刻就發生了偏移。
沈尚欣是周易恒的私人秘書,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一周前,周易恒帶著沈尚欣和徐助理一同外出考察合作商。
也就是那天,我癌症晚期的媽媽罕見的精神不錯,拉著我的手詢問我和周易恒的感情狀況。
可就在下一秒監護儀上的數值直線下降,我望著緊閉的搶救室大門,無助地撥打了周易恒的電話。
周易恒沉默地陪著我坐在搶救室門前,直到他接到了沈尚欣的電話,臉色大變。
電話裏沈尚欣語氣虛弱地向周易恒訴說她的恐懼,還不忘囑托周易恒照顧好我這個合法妻子。
周易恒滿臉焦急,無視我的挽留,連外套都忘記拿就立即起身趕去救沈尚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後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我的媽媽就永遠離開了人世。
可笑的是那時的我竟然還沒有看懂周易恒對沈尚欣的重視,直到他麵無表情地把我推入儲藏室,蹲在地上,用力地掐著我的下巴,語氣冰冷:
“沈夏,我以為你隻是善妒,怎麼從來沒有發現你是個這麼惡毒的女人呢?欣欣可是你的親姐姐,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要不是你和你那個短命的媽,欣欣發生危險的時候我怎麼會沒陪在她的身邊!”
“你就自己在這裏好好反省吧。等什麼時候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什麼時候再出來吧。”
我的手指被他狠狠踩在腳下,心裏隻剩下麻木的痛。
而如今,他依舊在等著我先低頭,乖乖地認錯。
但可惜,這次注定不能如他意了。
周易恒站在儲藏室門外,滿臉的冷淡:
“沈夏,你的小性子該收收了,你知道的我的耐心很有限。”
“你現在滾出來和欣欣好好道個歉,我可以勉強原諒你。”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周易恒不耐煩地大力砸著儲藏室的門,語氣逐漸發狠:
“行,不願意出來你就死在裏麵吧。”
我看著周易恒離開的背影,心中陡然升起悲涼。
我好像不得不承認,我曾深愛的男人早在不知不覺中就爛掉了。
3
之後的幾天周易恒一直陪在沈尚欣的身邊,沒有再回過家。
我看著他盡心盡力地照顧另一個女人,陪她吃飯、看電影,陪著她做盡情侶間的事也隻能自嘲地笑笑。
這天是我爸的生日,周易恒一早就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和沈尚欣一同趕往沈家。
正在院子裏澆花的我爸看見兩人的身影笑嗬嗬地走上前迎著兩人進門。
沈尚欣跑上前熟練地挽上我爸的手臂撒嬌,而周易恒隻是寵溺地笑笑,拎著東西跟在他們身後。
自然的就好像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
飯桌上沈尚欣說著討巧的話把我爸哄得笑得合不攏嘴,周易恒時不時地給沈尚欣夾一些她愛吃的菜。
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提起過我。
是周易恒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此刻靜好的氛圍。
周易恒接起電話,對麵說出的話卻讓他麵色一滯。
“周先生您好,我是市醫院的醫生。我們今天接收到一具女屍,根據DNA比對證實死者是您的太太,沈夏女士。”
“您現在方便來醫院補辦一下相關的手續嗎?”
周易恒緊皺著眉頭聽完了對方的話,隨後輕嗤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
“嗬,你也是沈夏找來幫她做戲的?替我轉告沈夏,不用以為裝死我就能原諒她了。”
“還有這種把戲很無聊。”
說完,沒等對麵再回應周易恒就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見周易恒放下手機,沈尚欣語氣滿是擔憂地開口:
“阿恒,是妹妹出了什麼事嗎?”
周易恒抬手揉了揉沈尚欣的發頂,搖了搖頭。
可晚飯的後半程周易恒明顯的心不在焉,好幾次都給沈尚欣夾錯了她最討厭的芹菜。
連我爸都看出了周易恒的不對勁,飯後也就沒有再強留周易恒。
讓我意外的是,今晚周易恒開車送沈尚欣回家後,罕見的沒有在她那裏留宿,而是去了市醫院。
我跟著他來到陰冷的太平間外,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摁下。
我看到周易恒的嘴張張合合,直到湊近了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沈夏,如果這次讓我發現你又是在戲耍我,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嗬!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在恐嚇一個死人。
如果此刻的我能化人形,我一定控製不住要扇他兩個耳光。
像是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周易恒走進了太平間內。
負責看守屍體的值班醫生坐在值班室裏昏昏欲睡,看到周易恒的身影驚恐地站起身。
“你是誰?”
周易恒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緩緩地走向不遠處床上被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沈夏,你他媽給我起來!別裝了!”
周易恒緊握著雙拳,像是極力壓抑著怒氣一般站在屍體前大喊。
可他麵前的是屍體啊,屍體怎麼可能給他回應?
周易恒突然發瘋似的大力搖晃我的屍體,不知怎的,就連飄在空中的我好像都能感受到劇烈的暈眩。
值班醫生終於反應過來,衝到周易恒麵前奮力抱住了還在發瘋的他。
“周先生,您冷靜一下!”
周易恒狠狠地甩開抱著他的醫生,語氣激動:
“這不可能是沈夏!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在騙我!”
說實話,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看見過周易恒這麼失態的樣子了,但此時此刻我卻控製不住內心想要大笑的衝動。
醫生看著周易恒激動的樣子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值班室裏,從辦公桌上拿出一張紙遞給周易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