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席過後才能領結婚證。
起初我還不信。
許宵青梅竹馬未婚先孕。
婚禮上,許宵請我下台圓她父母臉麵。
我不同意。
他陡然狠戾「雙雙,黎兒想要一個儀式而已,你別那麼作,行嗎?」
我被造謠小三,遭保安驅逐門外。
事後,許宵苦苦哀求。
我挽著他發小卓丞的胳膊,不以為然。
「你好兄弟想要一個家罷了,你別這麼敏感,好嗎?」
1
婚儀大廳外,我穿著定製婚紗候場。
身邊隻有酒店實習服務員,我搓搓冰涼的胳膊,不想麻煩人家。
眼看儀式就要開始。我拿起電話詢問楓晴什麼時候能到?
楓晴驚呼,
「不是說婚禮推遲嗎?我剛買了返程的機票。」
門內隱約聽到歡迎新娘登場,我慌忙掛斷電話。
整理耀眼的婚紗,挺胸抬起頭期待那束光打在身上。
可片刻門沒有動靜,我疑惑推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心頭一緊,詢問服務員是否有別的門,她立馬機靈帶我從消防通道進去。
夢幻藍色的婚禮布置大氣典雅,為此我花了不少心思。
可台上竟然站著一對新人。
新娘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婚紗。
葉黎!許宵的青梅竹馬!
她還是許宵的初戀。心比天高,對象一個接一個。
許宵曾傷心絕望是我陪他度過最艱難的歲月。
五年相伴,我終於填補了那顆破碎的心。
迎來我們的婚禮。
可這又怎麼回事?
角落裏賓客看到我穿著婚紗,交頭接耳。
我不顧眾人打量,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台前走去。
台上許宵眼神真摯狠狠刺痛了我。
此刻心裏眼裏怕隻有一人。
葉黎最先注意到我,杏眸微顫滿臉委屈,許宵這才發現。
一時間台上一個新郎,兩個新娘,惹得台下賓客陣陣非議。
許宵不慌不忙安撫葉黎,朝我走來。
臉上不耐煩,「我不是讓媽跟你商量好了嗎,你怎麼又來了?」
商量?許媽像人間蒸發一樣,哪裏來的商量?我立刻給他一記耳光,聲音響徹大廳。
司儀反應迅速,為了不讓現場尷尬,大屏幕上循環播放照片搭配輕音樂。
許宵一把將我狠狠扯到一旁。
我瞥見大屏幕,隻覺得呼吸急促。
照片裏他和葉黎各個城市旅遊,親密歡笑。
上麵還有水印時間。
我的生日,甚至戀愛周年紀念日他們都在一起!
頓時錐心刺骨。
他自知理虧有些緊張,輕聲喚我。
「雙雙,沒來得及跟你說,葉黎意外懷孕,他家門風森嚴,她爸媽今天也到場了,我不得不臨時幫她。」
我看了一眼和我一模一樣的婚紗,內心憤怒洶湧而出。
「他家門風森嚴?他有父母到場?因為我沒有父母所以隨便將就?」
「定製婚紗的時間都有!唯獨來不及對我說?」
許宵像料到似的。
「還不是怕早和你說了,你會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
台那邊葉黎手拿話筒,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哭泣聲傳遍整個大廳。
賓客罵喊聲越來越大,蓋過音樂傳到我的耳朵裏。
「小三還敢當眾搶婚,缺不缺德。」
「沒教養的東西滾下去。」
......
2
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痛我,我固執的看著許宵。
「這可是你、我的結婚典禮!今天你讓她走,我們一切好說。」
台下賓客還在叫囂,他們一個個眼神狠辣,仿佛立刻就能把我生吞活剝。
許宵隱隱動搖。
我鼓足最後一份勇氣,帶著渴求,「你讓我現在離開,別人又會怎麼說我?」
葉黎哭泣聲越來越大,那眼淚倒顯得真是我搶了別人婚禮。許宵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我知道你沒什麼朋友,我已經都打電話讓他們推遲婚禮了,你放心,我事後會給他們單獨賠禮道歉。」
台下碗筷往我身邊狠狠砸過來。
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奪話筒。
許宵雙眸陰沉招呼保安,一左一右架著我的胳膊往外送。
我拚命掙紮,鑽戒掉落在地,葉黎撿起來,唯唯諾諾遞給我。
我狠狠甩開,她佯裝摔倒。
許宵衝過去扶住,抬眼眼底盡是狠戾。
保安立刻會意拖著我快步從賓客中間穿行。
瓷碗在我身邊炸開花,胳膊上隱約滲出血來。
掙紮間我看到許宵媽媽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毫不掩飾的嘲諷。
我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幾近崩潰。
我用力掙脫束縛想衝過去撕毀,卻動彈不得。
啪一聲,門硬生生關上。
我站在大雨裏瘋狂捶門,一身定製婚紗被水打濕,夾雜著血漬,如同麻袋,又重又沉。
漸漸我失去最後一絲力氣,心也跟著絕望。
我丟了魂沿著車道漫步,一輛奔馳大G停在我麵前,楓晴從副駕駛跳下來,眼眶一紅緊緊給我擁抱。
「雙雙,你受委屈了,我退了票,和師兄機場偶遇才知道許宵真不是東西,先上車。」
說著楓晴拉開後座車門,高高的台階我卻怎麼也上不去。
我低頭苦笑,定製的高級婚紗怎麼就成了累贅?
我把腳上高跟鞋狠狠一扔,順手扯掉厚厚的內襯,毫不可惜扔進垃圾桶轉身上車。
駕駛座回頭遞給我一條毛巾和創可貼。
毛巾後,露出一張麵目俊朗的臉,穿著筆挺西裝,那是許宵的好兄弟!卓丞。
許宵曾帶我一起參加發小聚會。
卓丞是裏麵最與我不對付的。
我心狠狠揪了一下,嘲諷道,「耽誤你參加婚禮了。」
3
卓丞好笑,「你別陰陽怪氣,我今天可沒招惹你。」
楓晴驚訝。
「你們認識?」
我黑著臉。
「前男友好兄弟。」
「前發小前女友。」
氣氛陡然緊張。
楓晴打哈哈,眼神示意我,可別把我們趕下去了。
卓丞手點了點方向盤,「去哪?」
「國新府邸。」
他回頭,帶著玩味,「真愛啊,還不死心?」
「新時代女性不都玩得起,放得下......」
「對,我是玩不起,才能讓你們發小幾個輪番欺負。」
卓丞吃癟默默遞上紙巾,認命帶我們去。
下車我直奔婚房,客廳擺滿了氣球鮮花。
紅色的雙喜深深刺痛我的心。我一個一個把它們扯下來重重扔在地上。
打開灰撲撲的行李箱把我的東西一件一件塞進去。
沒兩分鐘就塞滿了,怎麼也關不上,我壓著行李箱使勁,身體顫抖淚水順勢掉落在手背上。
楓晴看不下去主動接過行李箱,輕輕抱著我。
「哭什麼,他算什麼東西,還好沒領證。」
「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這些年我走南闖北,給你介紹了這麼多你都不要,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她滿臉期待,可我怎麼也笑不出來。
「證......領了。」
楓晴抱著我的手猛然耷拉。
「什麼!你呀你,不管了,先離開這惡心的地方再說。」
臥室裏還有許多東西,可越收拾越慢。
在這裏我好不容易捂熱了他那顆殘破的心,他把我介紹給他的發小,包括葉黎。
甚至他父母嫌棄我是個孤兒,職業不夠賢妻良母,他也願意自立門戶,陪我吃苦。
為了讓我安心,求婚後就領了結婚證。卻沒想到會在婚禮上給我當頭一棒。
難怪他媽之前以死相逼,又輕易鬆口。
原來聯合葉黎整這一出。
行李收拾好我跟楓晴下樓,與許宵撞個滿懷。
許宵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彎腰拽住行李箱。
「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說好婚禮推遲嗎?你要是生氣,我們還辦一個一模一樣的。」
一句話給我我氣笑了,隻有眼淚不聽話地往外流。
閨蜜迅速把我攔在身後,指著許宵鼻子罵,「你當施舍呢,就你那騷操作。」
「怎麼,還定在那個酒店,賓客還請中午那一群嗎?」
許宵微微張嘴,半天吐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抓著行李箱僵持不下。
電梯門打開卓丞走來,我有些意外。許宵高興的不行,讓他幫忙勸勸我。
卓丞一雙手猛然奪過行李箱,「還不走?」
楓晴眼疾手快,「走,快走!」
4
許宵一懵,反應過來,快步攔在電梯門口用力推桑卓丞。
「你可是我兄弟!」
「哎~加個“前”。」
許宵惱羞成怒,別過臉衝我吼道,「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我瞪大眼睛隻感覺到羞辱。
幾年相伴,他不知道我有多愛他嗎?還是怪我沒當一個聽話的附屬品。
電話聲響,許宵眼神遊移,明顯心虛。
我再也控製不住,將他一腳踢開。
轉手奪回行李箱,回想起葉黎利落蹲身幫我撿鑽戒的動作。
「與其在我這說空話,不如想想你那不省心的媽和柔弱不能自理的葉黎。」
「明天民政局見。」
許宵還想阻攔,電話聲越發刺耳,電梯關門的那一刻,我聽見他一改焦躁,溫柔喚葉黎......
我不得不又坐上卓丞的車,放好行李,許宵氣喘籲籲,拉住車門。
他一張臉脹的通紅,明顯跑下來,我腦海裏已然浮現他挽留的說辭。
可下一秒,「雙雙,你不能走,葉黎肚子不舒服,你跟我去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