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即將完成的前一天,實驗室失火了。
我沒有打電話給身為試驗室組長的男友,而是徒手砸開玻璃,護下了試驗品。
上一世,男友接到我的求救電話後,拋下病發的白月光,急忙趕到我這裏。
沒想到,白月光卻當晚去世。
男朋友嘴上說為了保護我和試驗品,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卻在試驗品問世,大獲成功後,抹去了我的功勞。
甚至還造謠是我故意縱火,差點毀了試驗品。
最終科研組將我開除,鋪天蓋地的網暴,逼得我跳樓自殺。
那時,我才知道,男友一直活在沒救白月光的悔恨中。
再睜眼,我又回到實驗室失火這天。
這一次,男友想陪著他的白月光,
那就讓他去吧,反正我不會再將希望寄於他身上了。
1
隨著第一聲爆炸聲響起,我知道自己又回到實驗室失火那天。
我和男友王誌毅,是國家科研組的實驗員。
整個科研小組耗費兩年,終於培養出針對高危病毒的試驗品。
可偏偏在即將完成的前一晚,實驗室卻失火了。
看著迅速蔓延的火苗,我捂著口鼻,飛速撥出一個電話:
“實驗室失火了,你快拿備用鑰匙過來搶救標本!”
電話那頭的女人,是王誌毅的實習生助手劉思恬。
聽到我的話,她卻一點也不慌張,張口就譏諷我:
“丁念師姐,你就別騙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標本櫃的鑰匙在誌毅師哥那兒,你不就是想借此讓我把師哥喊回去嗎?!”
“丁念師姐,你做人能不能大度一點,師哥隻是去陪一下時日無多的思思姐,你至於這麼小氣嗎?”
顧不上劉思恬對我沒大沒小的譏諷,濃煙已經讓我開始暈眩:
“王誌毅手裏隻有一把鑰匙,今天是你輪值,還有一把備用鑰匙不是在你手裏嗎!”
劉思恬語氣逐漸開始不耐煩:
“誌毅師哥給我放了個假,備用鑰匙也在他手裏不行啊?!你別再打擾我看電影......”
劉思恬的話,讓我氣的渾身發抖。
王誌毅重生後,自己要去陪著他的白月光就算了,居然一點活路都不願意給我留。
他這是想害我被火燒死!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前世今生的恨意,在這瞬間到達了巔峰。
眼看火勢已經蔓延開來,再不及時帶著標本逃出去,
全組兩年的心血,馬上就要付之一炬。
想到這,我狠了狠心,顧不上被燒的發燙的標本櫃,試圖徒手砸開玻璃。
被玻璃碎片割傷的雙手鮮血淋漓,我卻感覺不到一點疼。
直到玻璃終於碎開,我抱著懷裏的標本,拚命跑向窗邊。
因為失火引發了實驗室的自動保護係統,實驗室的大門被鎖,
我又沒有鑰匙,根本沒辦法從大門逃生。
好在濃煙吸引了周圍其他的科研小組,
看到我出現在三樓的實驗室,低下圍觀的人亂作一團。
我看到有人報警、有人叫消防隊。
但以目前火勢來看,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死死抱住懷裏的培養皿,心臟打顫的一隻腳踏上了窗戶。
意識到我要跳窗逃生,下麵的圍觀群眾,自發尋找緩衝物,想要以此接住我。
可惜時不待我,還沒等他們準備好,隨著轟隆一聲,實驗室的易燃物再次炸了。
巨大的熱浪襲麵而來,導致我直接被震的翻滾下去。
在緩衝落地後,我眼前卻是一片血色。
原來在跳下窗戶的後,有塊巨大的玻璃碎片,直接劃破了我半張臉。
我顫抖著將懷裏保護完好的培養皿,交給身邊的科研主任。
看到我在生死攸關之際,都還記掛著試驗品,
主任一個大男人,頓時眼眶發紅:
“救護車!救護車呢!”
2
陪我上了救護車後,主任這才從其他同事嘴裏得知,
今天本該輪班的劉思恬居然無故曠崗。
他幾乎暴怒的將電話打了過去:
“劉思恬,你現在人在哪!知不知道實驗室發生大火,備用鑰匙呢?!你想毀了我們所有人的心血嗎!”
“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從今天開始你被暫停一切工作,就在家等著你的後續處罰!”
劉思恬聽到主任的電話,整個人慌的不行,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主任你聽我解釋,不是我故意曠工,是誌毅師哥給我放的假!也是他說丁念師姐是戀愛腦,不擇手段的總想纏著他,我才誤會丁念師姐是在撒謊......”
許是臉上的傷口太痛,以至於在劉思恬這兩句話下,我竟止不住的流下眼淚。
從前追我追到全院皆知的王誌毅,時過境遷,現在居然嫌棄我總是纏著他。
我和王誌毅是讀研究生的時候認識的,
後來一起進入研究院,如今在一起五年。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一個不知所蹤的白月光。
但那時候他跟我保證,他跟那個女人已經過去,我才是他的現在和將來。
然而就在試驗接近尾聲的時候,那個叫劉思思的女人,
卻突然再次出現在王誌毅的生活裏。
最開始王誌毅的確不願意見她,可劉思思卻拿出了自己癌症晚期的報告單,聲淚俱下的說:
“我當初離開,是因為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不想拖累你......如今我時日無多,隻想在最後給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時光......”
至此我的男朋友,就成了共享男友。
劉思思一句需要他,他就隨叫隨到。
上一世更是因為趕來救我後,劉思思當夜病情惡化去世,就給他留下一捧骨灰,他就因此記恨上了我。
而我之所以被逼跳樓,就也是因為他告訴我,
我的父母因為受我的波及,被網友們氣的心臟病發作,沒能被救回來。
在長期的精神壓力,和抑鬱症的雙重作用下,我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上一世的遭遇,我的眼淚越流越凶。
但不管劉思恬怎麼解釋,她擅離職守的過錯,算是鐵板釘釘了。
掛了電話,主任一邊安慰我,一邊又給身為我男朋友的王誌毅打去電話。
然而那邊卻顯示占線。
但沒過兩分鐘,我的手機卻響了。
電話那頭是一直沒有出現的王誌毅。
見他總算打過來電話,主任替我按了接通鍵,剛想開口罵他,就被他搶了先:
“丁念,你是腦子有毛病嗎?!是我不讓思恬告訴你我在哪,你至於針對她嗎?!還把主任搬出來,嚇唬誰呢!”
“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小肚雞腸,非要鬧得大家都不高興,你才開心是不是!我警告你,趕緊去跟主任解釋清楚,再去和思恬道個歉!”
因為開了擴音,王誌毅的話清清楚楚的在救護車裏回蕩。
主任手裏還抱著被我搶救下來的標本,
他氣的額頭青筋直跳,幾乎是氣沉丹田的吼了句:
“王誌毅,你個混賬東西!”
3
聽到主任的聲音,王誌毅不僅不心虛,反而直接說:
“主任你在啊!那正好,我跟你說丁念她就是在瞎胡鬧,你別信她的話!”
主任幾乎咬牙切齒:
“她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道,實驗室失火,丁念差一點就出不來了!”
電話那頭王誌毅突然一頓,但很快又繼續:
“主任,你就別幫著丁念騙我了!實驗室又沒有易燃物質,況且還有滅火器在,根本不可能會起大火!”
王誌毅這話本來是沒問題的,
畢竟實驗室沒有易燃物質,也的確不會引起這麼大的火災。
上一世在王誌毅趕到,打開了實驗室的門禁後,
裏麵的火源很快就被撲滅,甚至連消防隊都沒派上用場。
因此王誌毅才會覺得,是我為了分開他跟劉思思,特意耍的小手段。
“主任,丁念她就是看不得我陪一個癌症晚期的朋友,才故意弄這一出戲,你別上她的當!”
就在主任恨鐵不成鋼的,想替我好好罵這個眼盲心瞎的狗男人時,
電話那頭卻有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誌毅,你別跟丁念姐姐生氣。都是因為我,丁念姐姐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拈酸吃醋的樣子......”
“等我死了就好了......咳咳......”
一聽到劉思思提死,王誌毅瞬間慌了。
他甚至也不顧電話這頭的主任,直接毫不客氣的開口:
“主任我不跟你說了,就這樣吧!”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主任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
畢竟他是我和王誌毅的研究生導師,當初也是他撮合的我們倆。
那時候的主任怎麼也沒想到,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王誌毅居然陪在別的女人身邊。
隨著救護車的一個顛簸,我再也撐不住,直接雙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正躺在病床上,臉上纏滿了紗布。
看到我醒了,病房裏的師兄師姐們瞬間圍了上來。
我想動一下身體,卻頓時隻感覺四肢百骸都痛的厲害。
大師姐看到我的動作,趕緊安撫我:
“小念啊,你千萬別動,從三樓跳下來,你的胳膊和腿都有骨折......”
我聲音沙啞的問他們:
“我的臉......怎麼了......”
見我問起,他們幾人對視一眼,誰都不敢開口。
最後還是主任歎了口氣:
“小念啊,你的臉因為被玻璃劃傷,縫了十四針,可能......”
主任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我也明白,我怕是毀容了。
見我不說話,師姐趕忙安慰:
“小念,現在醫美這麼發達,一個疤而已,肯定能消除的!”
就在師姐話剛說完,有人下意識問了句:
“王師哥呢?他怎麼還沒來?”
話音剛落,病房裏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緊接著,病房大門突然被暴力的一腳踢開。
一直沒出現的王誌毅,聲音憤怒的大吼:
“丁念,你還沒鬧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