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打無數次的求救電話最終轉接到了救護站。
醫生連忙召集醫護人員,準備去雪山開展救援工作。
這麼大的動靜,頓時引起了謝思博的不滿。
他衝出病房,隨手找了個醫生就開始破口大罵:“你們醫院到底怎麼回事兒?明明我早就要求做全麵檢查,你們卻說沒必要。”
“那現在呢?發動全院的醫療資源準備幹什麼?難不成你們覺得平民百姓的命不值錢就不理會嗎?”
醫生猛地推開謝思博,滿臉不快:“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接到緊急通知,雪山有被困人員,現在急需救援,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
“我剛從雪崩中逃生,那裏根本就沒有人員傷亡,恐怕是有人在捉弄你們吧?”
謝思博冷笑,半是強迫地把醫生重新帶到了病房。
“給我妹妹做全麵檢查,要是有什麼後遺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醫院的!”
醫生皺眉,臉上滿是焦急。
“你怎麼知道那人是故意的?萬一她真的需要救援呢?”
素未謀麵的陌生人都能夠為我的生命安全感到擔憂,而我的丈夫卻毫不在乎我的死活。
“那個人是個女性,對吧?”
醫生點了點頭。
“你們別管了,那是我老婆,故意弄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和我賭氣!說不定等你們去找她的時候,她早就回來了。”
“你確定嗎?據說那位女士求助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連話都是說得斷斷續續的。”
謝思博的眼中閃過一絲糾結。
可當宋欣怡說身子冷的時候,他對我難得的關心頓時化作了冷漠。
“你們不用去了,我老婆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會找你們麻煩,她最喜歡撒謊了,這件事情你們根本沒必要管。”
醫生見他堅持不去救援,歎了口氣後走出了病房。
可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派了幾名醫生跟隨救援隊一起出發。
病房再次恢複安靜。
宋欣怡捂著腦袋,故作擔心道:“思博哥哥,你還是跟著一起去看看吧,畢竟凝煙姐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萬一她假裝失蹤和你冷戰,我會自責的。”
“你總是隻顧著別人的心情,她溫凝煙從來就沒把你當妹妹對待過,你沒必要對她那麼好!”
原來死了,心還是會感到疼痛。
謝思博將宋欣怡哄睡著後,小心翼翼地走出病房。
他怕吵醒睡著的女人,走了好遠,這才撥打我的電話。
可電話那頭始終顯示無人接聽,他眸底晦暗不明。
“溫凝煙,你居然敢不接我電話!”
我不是不想接。
我已經死了,根本沒辦法接。
救援隊專業素質過硬,在謝思博在醫院門口等待我走回來的時間內,他們在半個小時內找到了我的屍體。
一群人抬著被白布蓋起來的擔架與謝思博擦肩而過。
“隊長,屍體甚至還是溫熱的,要是我們早去幾分鐘,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新入職的救援新手滿臉愧疚,含著淚惋惜我的離世。
“可惜了,一屍兩命。”
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說說,一個孕婦,怎麼會跑那麼遠呢?”
謝思博聽到這段對話,下意識朝屍體看去。
救援隊長似乎認識謝思博,他皺眉囑咐道:“像你這種喜歡滑雪的也要注意,沒有經過安全勘測的雪山一定不要去!雪崩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剛從雪崩中死裏逃生回來。”
謝思博滿臉慶幸。
可很快,他想到了遲遲不回消息的我。
男人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嘶啞著嗓音問道:“死的這人,確定是孕婦嗎?”
“我又不瞎,發現屍體的時候,那一大片的血都被染紅了,本來是懷孕大喜的事情,結果人和孩子都沒了。”
救援隊長嘖嘖幾聲,就準備把屍體送到醫院進行屍檢。
畢竟孕婦死在雪山上的事情太過罕見,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謝思博也歎了口氣,目光再次朝蓋著白布的屍體瞥去。
其實什麼也看不出來。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凍得青紫的手臂從擔架上滑落。
謝思博看著我手腕上的鑽石項鏈,瞳孔微縮,臉色頓時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