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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有一個人人都說好的幸福家庭。

和池芸結婚的第六年,她原本已經死了的已故恩師的兒子回來了。

為了報答恩師,她要接這個男人回家照顧。

甚至認下這個男人做弟弟。

所有人,甚至我的父母都說,這個男人影響不了我的位置和我們的感情。

他身體虛弱,無法做夫妻之間的事,最多隻是家裏多張嘴吃飯而已。

可每當和池芸做完,我每夜都看到她離開我們的臥室跑去客房照顧安慰那個男人。

我知道的,總有一天,他們兩會滾到一起。

這難道還不算出軌?

世上本就難有兩全,如何做到不負我又不負他。

1

所有人都說我顧聽彥命好。

出身有錢人家,自幼便享受著優渥的生活與無盡的寵愛。

妻子池芸雖然隻是普通家庭出身,卻才華橫溢,未來可期。

最為人稱道的是,她對我一往情深,忠貞不渝。

“若能成為顧聽彥的妻子,我願承諾,此生隻愛你一人,絕不有二心。”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池芸相愛。

我以為我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以為我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作為穿越而來的靈魂,享受著家族的富貴與愛情的甜蜜,我心中暗自慶幸,這趟旅程不算白來。

一切都是幸福的,直到梁夜的出現,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梁夜麵容憔悴,眼神中帶著祈求,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周圍所有人,包括我的爸媽,還有眾多親朋好友,都在勸我接納梁夜。

“聽彥,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嗎?”

池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歉意,神情卻異常堅定。

梁夜,她必須帶進家門。

梁夜是池芸的青梅竹馬,也是她恩師梁教授的兒子。

兩人自幼相伴,情誼深厚。

若是在他們我們之前,梁夜出現,我一定不會跟池芸結婚。

但偏偏在我們共同走過五年婚姻,育有一子一女之後,梁夜才重新出現。

我眼睛通紅,神情冷靜

“你承諾過我,不會有其他人,對我永遠忠貞。”

我抬頭,目光直視著池芸,怔怔的看著這個突然陌生的女人。

這個曾與他共度無數個日夜的女人,曾是我心中最柔軟的珍寶。

可如今,那份溫柔與深情,全都變了。

“梁夜進家,不會影響到你的位置,我隻是想救他。”

池芸眉頭緊鎖,試圖解釋。

“我的心裏隻有你。”

但這樣的說辭,在我聽來,卻如同冬日裏的寒風,刺骨而冰冷。

“隻是家裏多了一個人的位置,我們的生活並不會因此改變。”

我看向一旁默默流淚的梁夜。

真的不會有區別嗎?

梁夜“消失”了八年。

這八年裏,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池芸自幼跟隨梁教授學習,與梁夜關係親密。

八年前,梁教授帶著他們幾個學生外出考察,不料梁夜在途中被人口販子擄走,從此杳無音訊。

後來傳出那些被拐賣的年輕人被販賣器官,被奸殺買賣,無一生還的消息。

梁教授因失去獨子而心力交瘁,不久後便離世。

這也是池芸心中永遠的痛。

她曾多次向我提及自己的理想與抱負,要讓所有的人販子被製裁,拯救每一個被拐賣的人。

讓這世上不再有梁夜的悲劇。

我愛的就是這樣一個正義善良的女子。

如今,池芸埋藏許久的心病梁夜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在不久前的搗毀人口販賣的拍賣黑市上,池芸發現了台上被綁在椅子上的梁夜。

他被折磨得沒了人樣,滿身傷痕和曖昧的痕跡,穿著裸露不堪的衣服。

池芸心地善良,麵對失散多年的師弟,她選擇背叛自己結婚六年的丈夫。

“聽彥,給他一條活路吧,不然他會死的。”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梁夜無依無靠,又經曆了那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池芸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與無奈。

“他再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他再也娶不了妻了。”

落入人口販賣組織九年,梁夜身體被糟蹋,名譽盡毀。

池芸若不接納他,他恐怕隻能走向絕路,自殺。

可是老婆,這世上,從來沒有兩全的好事啊......

2

“就當是可憐可憐這孩子吧。”

母親皺眉輕歎:“那樣的遭遇,聽著都讓人心疼。”

我沉默了。

“聽彥,你一直任性慣了,爸媽從沒真正反對過你什麼,這次就體諒一下,梁教授的遺孤,這件事你爺爺也知道了。”

梁教授家和爺爺是世交。

父親眉頭緊鎖,搖頭歎息:“你若堅持不答應,萬一那邊直接找上門來,你更難處理。”

我明白了。

私下交往,不過是普通朋友關係。

但若是家族施壓,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梁夜相當於是征得家族的同意堂而皇之的插足我和池芸。

“姐夫不必勉強,是我沒福氣,早就去死了,現在還要拖累阿芸。”

躲在池芸身後的梁夜小聲啜泣,本就憔悴的麵容更添幾分蒼白。

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隱藏的冷漠與算計。

環顧四周,盡是勸說自己妥協的親人。

真是諷刺啊。

梁教授的學生眾多,未婚的也不在少數。

梁夜,怎麼就不纏著池芸就要死了呢?

“所以,你們這是已經商量好了,一起來逼我的?”

我氣得渾身發抖,轉向父母。

“你們也覺得,我應該接納他進我們家,是嗎?”

“哪怕我以後會因此痛苦不堪,你們也要為了所謂的大局和情義犧牲我,是嗎?”

我眼前一陣眩暈,緊捂著胸口,心臟抽痛。

“媽,你真的要放棄我嗎?”

母親麵露不忍,心疼地看著我:“就多一個人吃飯而已......”

她想了想,靠近我。

“我聽說,他的身體受到了太多傷害,以後再也不能和女人做了。”

“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耳朵嗡嗡作響,母親話語中的不耐,我聽得一清二楚。

在媽媽看來,自己是多麼的不知好歹。

“那你呢?”我抬頭看向池芸。

前所未有的痛苦與憤怒交織心頭,如同溺水之人,渴望抓住一絲希望。

“就算我說,我以後再也不會開心,甚至抑鬱成疾......”

“你也不會改變主意,是嗎?”

我話音未落,一旁虛弱的梁夜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池芸慌忙轉身,一把扶起梁夜,連聲呼喚醫生。

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心裏陣陣針紮般的痛。

指尖傳來的刺痛讓我意識到,我早就摳破了我的血肉,鮮血順指縫滴落。

“混賬東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父親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梁教授在世時是業界的楷模,若非遭遇不測,他的孩子怎會淪落到此?”

“不過是認個幹弟弟接到家一起住而已,看你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輕重不分、愚蠢任性的兒子!”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母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媽知道你心裏委屈,但梁家占理,若不給他一條出路......”

母親的話未盡,我的心已沉入穀底。

“反正他身子又不行,你在意那麼多幹什麼。”

我心中苦澀難言。

若未看清梁夜眼中的算計,若未察覺池芸眼中憐惜懷念的柔情。

我早已點頭應允。

同為男性,何必相煎太急?

“那孩子本性純良,進了這個家,也隻是求個心理慰藉活著罷了。”

母親的話,不知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自我慰藉。

我強忍住即將溢出的冷笑。

九年前的梁夜,或許純真善良。

但如今的梁夜,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九年的時間,一個純真的男孩,是如何在肮臟複雜的人口販賣大本營活下來的?

要知道,找到他時,那地方可不止他一個受害者。

而他,是存活最久的一個。

3

最終還是讓梁夜搬進了我們的家。

在梁夜又一次情緒崩潰、幾近暈厥之後,池芸堅持為他安排了一個房間。

爸爸憤怒地離開,媽則歎氣。

家裏的傭人們私下裏也開始議論紛紛,說我無理取鬧,善妒、沒有同情心。

這些流言蜚語迅速擴散,甚至驚動了爺爺奶奶。

不久,家裏來了一位伯父,帶來了爺爺的意思:

梁教授的兒子,必須好好照顧。

在這些位高權重者的眼中,不過就是讓我的妻子認一個幹弟弟。

是我沒有同情心。

望著熟睡中的女兒和兒子,我心中難以言喻的苦澀,無法言明。

“聽彥......”

池芸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我身後,輕聲呼喚。

我背對著她,不願轉身。

曾經,我最愛池芸這麼喚我。

她總是那麼溫柔,我總覺得每聲呼喚裏都是池芸對我的愛。

情到濃時,她喊我的名字,我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挖出來送給她。

今天,我不想看到她的臉,不想聽到她喊我的名字。

“聽彥,我知道你不滿。”

池芸緩緩走近,試圖抱著我。

“梁夜他很可憐,當年他為了救我們,才會被人口販子拐走,落得如此下場......”

池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我心裏隻有你,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嗎?”

我當然明白,池芸對梁夜的感情複雜,既有兒時的情誼,也有救命之恩的感激,還有對梁教授教導之恩的敬重。

這份恩情太過沉重,讓她無法輕易割舍。

“可梁教授的學生又不止你一個,為什麼非得是你呢?”

為什麼非得是已經和我結婚生子的池芸呢?

我冷冷地反問。

“你那麼多師姐師妹都沒結婚,都單身,去她們那不比跟著你強?”

池芸的臉色蒼白,聲音低沉而痛苦。

“小夜受了刺激,誰都不能接近,隻有我在他身邊他才會心安。”

我冷笑一聲,用力推開了她:

“他這是非你不可了是吧!那我是不是也該識趣點,把丈夫的位置直接讓給他算了!”

池芸的臉色瞬間鐵青,怒視著我:“你胡說什麼!梁夜他善良又懂事,怎麼會利用自己的病來破壞我們的婚姻?”

“顧聽彥!你吃醋也看點時機,有完沒完了?我說了多少遍了,接他回家隻是為了照顧他,給他一個依靠。”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我隻愛你一個人,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

池芸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痛心。

我大笑了起來。

“你呢?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嗎?”

“你不是一向聰明嗎?你就沒看出他那些小心思嗎?”

池芸愣在原地,臉色複雜:“我知道梁夜有私心,他從小就對我不一樣。但他現在真的很無助很可憐,我不能不管他。”

“我隻愛你,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池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從未如此痛恨過池芸的善良與責任感。

那些曾經讓我心動的品質,如今卻像鋒利的刀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我比誰都知道梁夜的不懷好意,卻無法向任何人證明。

所有人都知道梁夜對池芸的心思,可又有誰在乎?

因為他可憐,他受過傷,所以我的一切委屈,都是無理取鬧,都是沒良心。

4

我怔怔地盯著桌上微弱的台燈,四周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從小照顧我的保姆阿姨紅著眼眶,試圖掩飾她的情緒。

我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這是這個月第五次了。

梁夜因為噩夢驚醒,難以平複,打電話叫池芸過去安撫。

從最初的“聽彥,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我一定回來。”

到如今的“聽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晚點再回。”

我平靜地看著池芸焦急離去的背影。

她不會回來了。

早在一個月前,她就已經夜宿在梁夜那裏了。

她以為我未曾察覺,每次天邊初露曙光時回來,還假裝剛睡醒的樣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她匆匆離去的夜晚,我始終未眠。

“阿姨,把門鎖上吧,她不會回來了。”

我垂下眼簾,輕聲吩咐。

“少爺,再等等吧。”

阿姨麵露不忍,溫柔地勸我:“芸芸心裏還是有你的。”

有嗎?

有我會從我的床上離開去陪伴另一個男人?

可笑的是,我最恨出軌,如今竟淪為了自己曾經最不屑一顧的怨夫。

情之一字,果真是傷人至深。

一夜輾轉反側,醒來時,發現池芸坐在我床邊。

“聽彥,昨晚你怎麼沒等我?”

池芸眉頭緊鎖地看著我。

“等你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會回來的。”

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物:“昨晚在梁夜那裏過得如何?”

池芸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我們沒發生什麼,我隻是陪陪他......”

“他身體不好,情緒不穩定,你是知道的,我......”

我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不願再聽這些重複的借口。

那些自我開脫的言辭,我早已耳熟能詳。

“我懂。我理解。”

我微笑著看向池芸:“你不用反複強調。”

這樣的重複,究竟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她自己?

諷刺的是,不過短短兩月,池芸就已經完全適應了梁夜的存在。

第一個月,梁夜深夜驚醒時,她還會帶著歉意望向我。

每次回來我們的房間,臉都寫滿了愧疚。

到了第二個月,她已經能坦然麵對這一切。

去得匆匆,回得坦然。

提及梁夜漸好的狀態,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笑容。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緩緩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這樣頻繁地來來去去,也不是辦法。”

“這樣吧,我們按照伴侶間輪流陪伴的規則,定個時間表,你就不用總回這邊了。”

“我會把你的東西送過去,到了約定的日期,你直接過去就好。”

這場三人行,我累了。

我選擇放手,成全這對苦命的戀人。

池芸的臉色驟變,她緊盯著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梁夜身體不好,情緒不穩,無法過正常的性生活,你卻提出這種安排,這不是在故意刺激他嗎?”

我愣在原地,心中憋悶得幾乎窒息。

“他不能跟你上床,你就來找我滿足身體,完事之後再回去安慰無法安睡的他!”

“池芸,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一個睡完就扔的鴨嗎?”

5

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如今卻陌生的女人,那些年我們之間的恩愛與纏綿,此刻仿佛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夢境,逐一碎裂消散。

梁夜需要陪伴,難道我就不需要嗎?

如今,她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梁夜,那我呢?

難道我就隻是她睡覺的工具嗎?

池芸憤然轉身離去。

她總是在理虧時選擇逃避,這一點從未改變。

曾經我們共度的甜蜜時光,她也總是這樣,從不說一句對不起,隻會默默做些小事來哄我開心。

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痕,望向窗外逐漸凋零的樹葉,秋意漸濃,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

“聽彥,這是你最愛的那家糕點店的招牌甜點。”

池芸帶著討好的笑容遞給我,仿佛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爭執,回到了那些美好的日子。

每當她惹我生氣,總會想方設法找到我愛吃的,親自送到我麵前。

而我,總是嘴上挑剔,心裏卻甜得像蜜,最終還是會笑著塞進她的嘴裏。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讓我一時之間分不清此刻是夢是真。

直到池芸的一句話將我拉回現實。

“聽彥,有件事......”

“梁夜他......這輩子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他很想體驗一下做父親的感覺,你能不能讓團團和圓圓多陪陪他?”

池芸看似隨意的請求,實則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她已經認定了我會答應。

我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甜點重重摔在地上:“滾!”

難怪這幾天她總是欲言又止,難怪她突然對我這麼好。

原來,她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誰也別想打我孩子的主意!”

這兩個孩子,是我的一切。

如果不是為了他們,我何必在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中苦苦掙紮?

“池芸,你有沒有心?”我怒視著她,“梁夜想要孩子,就自己生啊!你們自己解決!”

我失控地大吼,用力推開她。

“你瘋了嗎?明知道梁夜不能生育,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池芸震驚地看著我,“顧聽彥,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心裏一片冰冷。

變得不是我,是她。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大步走向書房。

池芸臉色大變,急忙跟了上來。

我猛地推開書房的門,看到梁夜正坐在書桌旁,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裝模作樣。

“你我心裏都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貨色。”

我冷冷地說。

梁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聽彥,你......你在說什麼!”池芸跟進來,臉色同樣難看。

“梁夜,你想要池芸,我可以給你。”

我冷笑道,“但我的孩子,誰也別想染指。”

池芸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聽彥,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讓?我是你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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