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一名大學的輔導員。
立誌要成為受人尊敬,關心愛護自己學生的老師。
卻被自己一心想要幫助的學生下藥侮辱。
在我昏沉求助之際,他趁虛而入,撕扯開了我的衣服。
事後他將錄製剪輯的視頻發布到往上。
配文:什麼矜持高貴的老師,還不是一樣隻會躺在男人身下求饒。
一夜之間,我從讚譽的巔峰跌落至輿論的穀底,清白之身被汙名所玷。
愛人的離去,家庭的蒙羞,接踵而至。
而始作俑者卻在網上受到無數的關注。
更痛心的是,學校也因輿論壓力,不得不做出了開除我的決定。
在網絡的暴力洪流中,我幾近崩潰,最終選擇了跳樓自殺。
還好,我重生了。
我又一次站在那間教室門前。
1.
我又站在了當初改寫我命運的教室門前。
門外圍了一圈又一圈人,門裏麵傳來的是幾聲輕蔑的笑聲和夾雜著汙言穢語的罵聲。
我站在人群外。
不用我走過去,我都能想到,教室裏被欺負的那個人,是一個瘦小、唯唯諾諾,長著三角眼,常年隻有三套衣服的男人。
那是我們班上的學生。
圍觀的學生們竊竊私語,麵對著這一場很明顯的「校園霸淩」沒有一個人上前。
上輩子,我痛心於學生們的袖手旁觀,作為正義感爆棚的老師,我推開了那扇門,救下了那個人,可這也成了我不幸的開端。
直到我死前才明白過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學生們看得比我明白。
“他們怎麼又在欺負趙濤啊?”
“噓,別管,你看熱鬧就好了,到時候你過去還得濺你一身血。”
“就是,雖然那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吧,但趙濤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啊?他咋了。”
圓臉女孩搖了搖頭:“別問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
上輩子,我路過這裏,看到裏麵的情景就推開門走了進去,絲毫沒有聽見這些對話。
可現在。
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個人,他穿過密集的人群,眼神中滿是無助與求救,直勾勾地望向我。
與他的眼神交彙,那一刻,我仿佛忘記了呼吸。
“趙濤!”
這個名字在我心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記,如同惡魔之名,揮之不去。
憤怒與仇恨如同翻湧的巨浪,幾乎要將我吞噬。
回想起前世,我不顧周圍人的冷漠,奮力擠過人群去救他。
我把他送去醫院,知道他沒錢交醫藥費,我還幫他墊付了醫藥費,他住院的時候我幾乎每天去看他。
知道他沒錢吃飯,我還帶他去學校食堂吃飯。
知道他家境貧寒,還為他申請了助學金和生活補助。
知道他成績不好,我還當「知心大姐」開導他。
然而,他卻在我最不設防的時候,在我的奶茶中動了手腳。
我因攝入過量藥物而陷入幻覺,意識迷離,口中無意識地呼喚著男朋友的名字。
當我逐漸恢複意識,發現自己遍體鱗傷,滿是屈辱的痕跡。
我鼓起勇氣報警,卻遭遇了更大的打擊。
他非但不承認罪行,反而反咬一口,堅稱我是自願的,並拿出了一段經過精心剪輯的視頻作為「證據」。
我陷入了絕望,而他卻更加囂張,將未加馬賽克的視頻公之於眾,還配以挑釁的文字:
「什麼矜持高貴的老師,還不是一樣隻會躺在男人身下求饒。」
2.
在當輔導員的這些年,我和很多的學生都打成一片。
我對他們的生活和學習關心不已,幾乎是每一個人都把我當成朋友。
就連上一輩子我對趙濤也是這樣。
可是沒想到,我用真心換來的卻是這樣。
畫麵中的我,因藥物副作用臉頰泛紅,衣物散亂,衣服上也沾染了汙跡,這一幕迅速在網絡上傳播開來。
隨後,有人在網絡上惡意歪曲事實,煽動網民對我進行無端的辱罵和誹謗。
他們嘲諷道:
“什麼為人師表,背地裏還不是個賤貨?”
“被逼的?你看她那副表情,像是被人用強的嗎?”
“哪個為人師表的能穿這個樣子,你看她那條裙子,多短啊。我看就是想穿著去勾引男人。”
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論如潮水般湧來。
我的個人信息也被泄露,每天遭受著令人發指的騷擾和恐嚇。
那些躲在屏幕後的「看客」,不僅不加以製止,反而推波助瀾,尋求更多刺激。
而那位始作俑者,他不僅不悔改,反而在事態發酵後,假意表示願接納我,以此博取更多關注。
這樣的虛偽與惡意,讓我心灰意冷,最終在深秋的夜裏,從18樓一躍而下結束了生命。
重生歸來,我再次站在了命運的轉折點上。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手中的顫抖,選擇以冷漠回應那個曾讓我絕望的身影。
當他在人群中無助地望向我時,我決絕轉身,留下一片決絕的背影。
上輩子我救下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
可是這輩子,我不會再去管他,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他死。
3.
可惜,天不遂人願。
等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我見到手臂上和頭上纏著紗布的趙濤時,一瞬間隻覺得肢體僵冷血液結冰。
這畜生到底還是被人救了下來。
我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兩個女同學,皺起了眉頭。
她們正跟我的同事滔滔不絕又義憤填膺地說起那幾個人霸淩趙濤,還說周圍的同學都見死不救。
見到我來,同事招呼我過去。
“虞老師,這是你們班的學生吧?”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著假笑走了過去。
“怎麼了?”
我剛坐下,那兩個女生又開始手舞足蹈地跟我敘述剛才的畫麵。
我沒說話,隻是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桌麵。
“我知道了。”
我打發走那兩個女生,忍著惡心跟趙濤開口。
“趙同學下次注意吧,如果他們再欺負你,你就直接找校領導吧。”
上一世,我知道他家庭狀況不好,父母離異之後,無論是誰都不要他,隻能把他扔給鄉下的奶奶。
惻隱心起,出於對底層人的深切同情和關懷,我盡量在他的生活方麵多關照他一些。
然而,這些出於善意的舉動,卻意外激發了他內心不良的念頭。
“像虞老師這樣好的老師,也會無視弱勢學生的苦嗎?”
我看著他那張令我作嘔的臉,呼出一口濁氣。
“我幫不了你什麼,我能做的,隻有把人叫來,幫你們調解。”
“我剛才聽那兩位同學說的,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他們這樣打了吧。我隻是輔導員,我要麵對的不隻是你一名學生。即使不是你,換成另外任何一名同學,我都會先調解。”
“如果你受不了,你可以報警也可以去找校領導。我相信他們比我的話語權更大。”
但出乎意料的是,趙濤竟伸手抓住了我的外套:“虞老師,請您一定要幫幫我。”
我迅速抽回被抓住的衣角,看到上麵醒目的黑手印,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的同事陸姐也皺起了眉頭,她起身把趙濤請了出去。
我脫下外套扔進一旁的袋子裏,打定主意下了班就要去扔掉。
我起身顫抖著手倒了一杯冷水,一飲而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那以後,我變得小心翼翼,不再飲用任何含糖飲料或咖啡。
放棄了喜歡的長裙、高跟鞋和化妝,生怕再給自己帶來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竟還跟我談論善心?
好笑。
我的善心不是給他這樣的畜生的。
4.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聽見幾個同學圍在一起邊吃飯邊聊天。
“誒,早上那個被打的漢語言文學的趙濤,你們都知道麼?”
“怎麼了?他好像不止一次被打了吧。”
“聽說他身世挺可憐的,爸媽離婚了之後就把他扔給他鄉下的奶奶了,他奶奶靠撿廢品把他養大呢。”
“對啊,我聽說啊,他連學費都得湊呢,而且我聽說啊,他小時候因為小兒麻痹還落下殘疾了呢。”
“哎,怪不得看著他唯唯諾諾的。被人打了也不吭聲。”
“是啊,要不是藝術係那幾個去救了他,他估計今天都能被打死。”
“誰說不是呢,麻繩專挑細處斷。”
我冷笑了一聲,心裏暗自嘀咕,趙濤這家夥,還真是有兩下子,半天時間都不到,他那套「淒慘」身世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我正打算靠近點看看熱鬧,這時陸姐走了過來,衝著一群小姑娘擺了擺手,嚴厲地說:
“別光顧著同情別人了,快考試了,複習得怎麼樣了?”
“還有啊,你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可憐嗎?人心隔肚皮,有時候好心不但幫不了人,還可能害了自己!”
我總感覺陸姐說這些話時,眼神在我這停留了片刻,意味深長。
我正微笑著聽幾個小女生在那議論紛紛,男朋友顧楓突然走了過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他問道。
望著顧楓那張依舊英俊的臉龐,我不禁回想起前世他狠心離開我的那一幕,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理智告訴我,那種情況下他選擇分手也是人之常情,我不該怪他。
但心裏那道坎,我還是過不去。
我和顧楓是大學時的戀人,一起走過了八年的時光,本打算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在我心中,曾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可當我陷入困境時,他卻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我。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
“晚上一起吃飯嗎?”
“不太行,我最近有些不舒服。”
顧楓皺了皺眉頭,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額頭。
見我沒發燒,鬆了口氣。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5.
我盡管在學校裏盡量避免與趙濤過多接觸,減少和他的任何交集。
但心裏還是刻意繞開那個特別的日子。
那個前世被趙濤下藥的日子。
為此,我那天請了一天假,沒有去學校,留在了家裏。
因為趙濤而緊繃的神經,讓我身心疲憊不堪。
我躺在沙發上,本想小憩片刻,卻在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了門口密碼鎖解鎖的聲音。
我以為是男朋友顧楓回來了,但因為實在太累,就沒動彈。
我隱約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顧楓站在了我身邊,呼吸聲也越來越重。
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安,緊接著,我感到身上一沉,有隻手開始解我的衣服扣子!
我猛地驚醒,眼前的臉讓我驚恐地尖叫起來。
是趙濤!
看到我清醒過來,趙濤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顯得更加興奮。
他手裏還拿著一瓶飲料,強硬地想要灌進我嘴裏。
我回想起前世的恐怖經曆,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但我卻感覺自己的力量仿佛被抽空,難以掙脫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