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認為我是薄寒意的情人,殊不知他對我恨之入骨。
最近,聽說他有了新歡,我放鬆警惕,私自出了別墅。
結果,卻迎來了變本加厲的侮辱。
為了完成係統任務,我索性從山上一躍而下。
醒來,看到他哭紅了眼:“沐沐,對不起,是我錯了。”
同時,我的腦海中響起了久違的機械音:
【懺悔任務成功,「愛你至深」大禮包已獎勵到賬!】
1.
薄寒意半個月沒來找我了。
聽傭人張媽說,他有了新歡。
我毫不傷心,甚至還有點想笑。
應該是我的懺悔有效了吧?
四年半前,我爸托人把白清的高考成績和我的調換了一下,白清因此落榜,我順利進入大學。
後來,白清受不了壓力,自殺了。
四年後,薄寒意知道此事,很快就找到了我家,我才知道白清是他的白月光女神,家境貧寒,自強自立。
“你說,你們一家該怎麼還這筆人命債?”
當時,他站在我家庭院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眉宇清冷高貴,麵容陰雲密布,讓我不敢直麵。
沒幾天,我家破產,爸媽也被他逼得跳樓身亡。
而我,成了他心善“收留”的“情人”,他經常折磨我,讓我贖罪。
現在他有了新歡,那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想到這,我鼓起勇氣求張媽。
“我......想去看我爸媽......薄寒意不會知道的,求您了讓我出去吧。”
張媽年逾60,知道我父母雙亡,平時,在薄寒意看不到的地方,她都會順著我。
她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心軟地答應了。
爸媽的墓地雜草叢生,一片荒涼,也靜得可怕,隻有兩座孤零零的墳塋,無聲地訴說著我和我家的罪孽。
我跪在墓碑前,愣愣地看著簡陋的兩根木頭。
“爸媽,我和逼死你們的人在一起了,可是我沒辦法,我必須順著他,得到他的原諒…”
想到已經很久沒見到薄寒意,我安慰般地摸了摸爸媽的墓碑。
“不過現在好了,他連著半個月都沒來找我,我覺得,他應該是原諒我了。”
這時,山路彎處傳來汽車轟油門的聲音,打斷了我幻想。
誰會來這個山頭呢?
我轉頭一看,薄寒意的邁巴赫!
他追來了!
2.
薄寒意漫不經心地邁著長腿從駕駛座下來,1.9米的壓迫感撲麵而來,我的腿瞬間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挪不動步子。
副駕駛也下來一個人,我還沒仔細看,薄寒意已經走到了我麵前。
他單膝跪地,冰冷的手指用力掐住我的下巴,我疼得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我有沒有說過,不準私自出別墅?”
“為了逃跑,騙張媽?”
是惡魔的聲音。
我對他已經有了生理性排斥和恐懼,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不自覺地向後倒退。
更別說現在了。
我拚命搖頭,眼淚模糊了視線,手下的石子硌的我掌心生疼。
他忽然冷笑一聲,俊逸的麵容下,藏著一顆狠辣的心。
“李沐沐,張媽因為私自放你出門,被我發了行業禁令,現在隻有退休,她那個生病的兒子,還等著她的工資救命呢!”
“你看看你,這些人都是因為你,才變得那麼可憐!”
“白清,你父母,張媽......”
他每說出一個名字,那些名字都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你說,你怎麼就不能乖乖聽話,老實一些呢?”
他猛地抓住我的頭發,我的頭被扯得往後一仰,淚水順勢淌進了發間,雙鬢很快變得潮濕、黏膩。
可是,我還不夠聽話嗎?
爸媽自殺那天,我渾渾噩噩地回到空蕩蕩的家,絕望像潮水將我淹沒。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的情緒波動,懺悔係統綁定成功!】
我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環顧四周,什麼都沒有。
【宿主不必驚慌,我是懺悔係統,你的父母因你而死,隻有你完成任務,他們才能安息。】
父母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我心如刀絞,泣不成聲。
“什麼任務?隻要能彌補我的罪孽,我什麼都願意做!”
【你的懺悔對象是薄寒意,得到他的原諒即可。】
因為係統,也因為愧疚,從那天起,我對薄寒意俯首稱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無論他怎麼侮辱我、強迫我,我都心甘情願接受,從不辯解一句。
我實在想不明白,還要怎麼聽話才算合格?
3.
“要不我把你爸媽的墳移到別墅裏麵讓你天天看著!”
他陰險一笑,猛地一把鬆開我,導致我受力不穩,狼狽地趴倒在了冰冷的石子上。
“寒意,你好凶哦,我怕。”
一個溫柔的女聲忽然響起,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把我澆醒。
我抬頭,模糊中,看到一個女人站在薄寒意的身邊,她穿著一襲白裙,長發飄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她的臉,和白清好像,但她絕不是白清。
原來這就是薄寒意的新歡,乍一看,還真跟白清很像。
我心底閃過一絲慶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跌跌撞撞地爬向那個女人。
“白清,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都是我該死…”
我把她當成白清,匍匐在她的腳下,哭喊著求她原諒,希望薄寒意能看在我的誠意上,別動我父母的墳。
薄寒意上前來,猛地把我踹開,將女人護在身後。
“嬌嬌別怕,這女人沒那膽量傷害你。”
鑽心的痛楚從小腹傳來,我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依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要報複就衝我來,求求你,別動我爸媽的墳......”
叫嬌嬌的女人撫摸著薄寒意的胸口,柔聲撒嬌,好意幫我說話。
“要不,就饒她一回吧?”
“看她,滿身是泥,還跪著,怪可憐的。”
薄寒意低頭看看她,眼神稍微平靜了些,語氣也緩和下來。
“既然嬌嬌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動你爸媽的墳了。”
他嘴角一扯,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不過,你得付出代價。”
我保持著跪謝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又想要幹什麼?
4.
我被他們帶到了一家熱鬧的酒吧。
薄寒意沒有說話,反而是那個叫嬌嬌的女人,輕輕撥弄著垂在胸前的卷發。
麵容陰險,可惡至極,一度讓我以為剛剛山頭上為我求情的是另一個女人。
“薄總說了,白清以前在這裏做過事,既然你想贖罪,那就替她來吧。”
我這才注意到,這裏不是普通的酒吧,確實是白清生前打工的那家。
很快,有人拿來一套衣服,黑色的露臍短裙,裙擺短得堪堪隻能遮住臀部,領口開得很低,幾乎露出整個前胸。
薄寒意眼裏閃過狡黠,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白清這麼努力的人,卻被你爸媽逼死了,那你,就去當白清吧,去走走她走過的路。”
真那樣的話,我會很卑微,很狼狽。
可我也隻能安慰自己,不就是陪酒嗎?
半年的折磨都過來了,這又算得了什麼?
隻要可以完成係統任務,我可以陪。
可沒想到,第一個服務的包廂就是薄寒意組的局。
我端著酒水推開沉重的包廂門,震耳欲聾的音樂混雜著男人們的笑鬧聲撲麵而來,差點沒讓我站穩。
匆匆一瞥,大多數是熟人。
前幾個月薄寒意剛找到我時,帶我出來玩過不少次,所以有不少人都是熟臉。
在這些人眼裏,我是一個落魄的千金,而且父母雙亡,幸得薄寒意幫助和收留,才過上了和以前一樣的好日子。
而現在,我這樣風塵,他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就會帶著審視、玩味,還有毫不掩飾的嘲笑。
對一個玩物的嘲笑。
薄寒意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他旁邊是嬌嬌,正親昵地依偎在他懷裏。
人群中,一個陌生黃毛輕蔑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朝我看了一眼。
“你們這群男人啊,換女人就像是換衣服,不喜歡了直接扔。”
“衣服自己找上門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話音剛落,包廂裏響起一陣哄笑,我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樣,臉燙的發慌。
薄寒意手裏夾著一根煙,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幹什麼呢?啞巴了?”
“來陪酒,不會說話?!”
說著,拿起一個酒杯,用力朝我砸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酒杯擦著我的臉頰飛了過去,酒水灑了我一身,黏糊糊的。
“不會陪酒就滾出去!”
薄寒意不耐煩地吼道。
我咬著嘴唇,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一言不發地開始擦拭地上的酒漬。
5.
擦好地,倒好酒,一個一個去敬酒。
因為衣服領口太低,我能感覺到有好幾個人看著我的胸口出了神,如果不是薄寒意還在,他們估計會當場吃了我。
我忍著恐懼,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可黃毛好像對我的敵意格外大,當我坐到他旁邊時,他毫不掩飾鄙視的眼神。
“薄寒意把你甩了,看不出來嗎?不要浪費你的手段在他身上了,還穿的這麼暴露,當陪酒女來挽回金主......嘖嘖,方式太笨拙。”
也許,他們這一圈人都以為我這樣是來挽回薄寒意的吧?
嗬嗬,真是有苦說不出。
我不想製造麻煩,便忍住一切不適,卑微地順著他的意。
“對,你說得對。”
聽到我的回答,黃毛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指著我,看向薄寒意。
“寒意,你這前女友,可真有意思。”
薄寒意把目光從嬌嬌身上移開,不悅地看了我和陳宇一眼。
“前女友?她配?”
“陳宇,這種隻會卑微低頭的女人,你居然覺得有意思?不是如同雞肋一樣嗎?”
我對薄寒意的言語侮辱已經可以自動屏蔽了,倒是他口中的“陳宇”讓我下意識抬眼看了看麵前的黃毛。
陳宇,陳氏太子爺,說話口無遮攔,但據傳三觀很正,曾經為了幫路人抓小偷而怒跑十裏地。
陳宇向後一靠,看樣子是來了興致。
“當然有意思。”
“這樣吧,李小姐,這幾個男人中,選一個,或許,他們會看上你也不一定,就別抓著薄寒意不放了。”
我突然想起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薄寒意玩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好人?
什麼三觀正,都是假的。
他和薄寒意一樣,冷酷無情,視我如螻蟻。
其他人沒有吱聲,薄寒意卻對我的選擇很感興趣,饒有興味地盯著我。
“選吧,選一個你喜歡的,要是他也喜歡你,你今晚就不用在這呆了。”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陰險狡詐的弧度。
“要是他不喜歡你......那你就到每一個包廂挨個敬酒,怎麼樣?”
6.
我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不管對方怎麼回答,我的結局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無非是被折辱,或喝酒喝死。
我絕望地看向薄寒意,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憐憫,就算是對折磨我半年的憐憫。
可看到的隻有冷漠和幸災樂禍。
想起懺悔係統,我認命地閉上眼睛。
“好,我選......你。”
被我指著的陳宇愣了一下,默默抿了口酒,目光卻一瞬不瞬地凝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