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正要給相愛多年的妻子準備驚喜。
卻無意中發現了妻子的秘密。
地下室內,是她多年以來偷拍的高清照片。
而那上麵的人,居然是我的弟弟。
後來我看到了她癲狂的在日記上寫下自己病態的愛戀。
以及對我的利用與對待工具般的計劃。
當我看清現實,終於發現,自己似乎生活在楚門的世界中。
深愛的妻子與溺愛我的母親,嚴厲的父親以及手足。
究竟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1.
走進這扇門前,我還滿懷著妻子下班回家後看見驚喜的期待。
但當我推開這扇門後,我的世界顛倒,瞳孔顫抖。
昏暗的燈光下,滿牆的高清照片仿佛化為實質狠狠給了我無數個耳光。
在這個妻子專屬的地下室內,布滿了我的弟弟的偷拍照。
有他在餐廳與別人吃飯的側臉,有他在公司樓下與人寒暄的笑顏。
有他在家樓下與鄰居的攀談,甚至還有他在酒店拉起窗簾的正臉。
我的妻子。
是我弟弟的變態跟蹤狂......
我的雙腿像是灌了鉛,瞳孔艱難的在這些照片上轉動。
在豔冶的燈光下,我竟然生出一種被照片中無數雙眼睛緊盯的詭異感覺。
照片上弟弟賀柯的笑逐漸擴大,變成了對我的諷笑。
手機亮起的與妻子的合照在此刻的環境中更顯滑稽。
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我直到快要缺氧,才從失神中脫身。
再往裏走,是一麵寫滿紅字的黑板。
黑板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標注。
從我的信息,到與賀柯的關係圖,連我父母也不例外。
我伸出指腹摸了摸上麵幹涸的筆跡,更加確認妻子的計劃線或許比我想象的還要長。
一旁的小桌上,有一本半開的筆記本。
我拿起端詳,紙業上癲狂的字跡無不在宣示妻子對自己小叔子癡狂的感情。
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的,落筆沉重的。
寫滿了她對賀柯變態的欲望與壓製感情的痛苦。
我捧著筆記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今早與我吻別的溫柔妻子,其實是把我當成了弟弟的替代品嗎?
出門前在我臉頰落下的親吻,結婚時宣誓對我的愛,平日裏對我的溫柔體貼。
全都是假的嗎?
全部都是她為了接近賀柯,為了滿足自己難抑的畸形感情嗎?
我沒想到自己偶然的一絲好奇心居然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衝擊力。
進門前內心澎湃的激動瞬間化為惡鬼撕咬我的心臟。
如果說隻是自己隻是被妻子欺騙了五年的感情,我可能並不會被打倒,但我顫抖著將筆記放下時無意打翻了一邊的木盒。
裏麵傾瀉而出的厚厚一遝資料,讓我在懸崖邊緣的理智徹底崩壞,渾身癱軟坐倒在地。
地下室內那個老化的燈泡開始閃爍,一暗一亮。
最後徹底陷入黑暗後的燈泡,就如同我的心徹底破碎。
跑回明亮溫馨的屋內,我瘋狂的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渾濁的眼神在快被溺死的絕望中重新恢複清明。
跌倒在沙發的我目光觸及到手指上焊死般的婚戒。
忍著疼痛硬生生把它拔了下來,隨手拋在了茶幾。
五年的婚姻,原來全部都是一場眾人皆知的謊言。
隻有我傻傻的被當做甕中的鱉,變成了真實世界的楚門。
2.
直到太陽落山,餘暉打在我的臉上。
我才終於徹底回過神來,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淡定的拿起手機叫了外賣。
今天是我跟妻子胡思萱的五周年紀念日。
在她出門前我還笑得神秘對她說今晚會為她準備驚喜。
原本我的計劃是在妻子回家前準備好一桌佳肴與燭火。
在布置精美的家中跟她一起度過燭光晚餐......
可是在她出門後不到一小時,為了給牆麵貼上祝賀氣球的我無意間碰掉了婚紗照。
從相框背後,掉出了一把陌生的鑰匙。
我好奇的拿起那枚泛著涼意的鑰匙一扇門一扇門的試,最後推開了院子裏那道我從未涉足的地下室。
“我回來了。”
門口傳來熟悉的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是胡思萱回家了。
我斂下眸子中的晦暗情緒,動作迅速的將手裏的鑰匙塞回相框背後。
“哦,你回來了。”
胡思萱一身緊身職業裝包裹出她的曼妙曲線,流波似水的眸子隨意一眼就能把人勾的魂不守舍。
但這樣完美的女人,背地裏居然也會愛而不得的化身變態跟蹤狂嗎?
可惜了,她永遠無法如願......
“你怎麼了?你不是說有驚喜給我?”
女人身材完美,連嗓音都透著魅惑,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更像是地獄的呼喚。
我坐在沙發上無動於衷,換做以前我會在她回家的前一刻守在門口。
在她進門後體貼的奉上一杯她愛喝的蜂蜜水。
我是個自由職業者,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家裏。
很多人都說我是無所事事的軟飯男,妻子也會立馬為我辯解。
從小到大,我都是比較內向的人。
所以當胡思萱這個萬人迷對我提出交往時我是很不敢相信的。
確定關係之後我把全身心的愛意都灌注在她的身上。
不過對她來說,我估計隻是她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環罷了。
“我今天有些累,一會外賣到了就隨意點吃吧。”
在胡思萱進門後,我看似隨意卻是死死的盯著她的動作。
胡思萱從小到大就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畢竟她不僅擁有傲人的身材,還長了張清純溫婉的初戀臉。
我注意到她帶著狐疑的眼神,垂下眸子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喂,賀柯。找個時間見一麵吧,我有事跟你談談。”
對麵的賀柯估計還在哪個酒吧廝混,那邊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沒問題,哥。”
我將手機舉在耳邊,餘光清晰的瞥見胡思萱停頓的腳步。
在我觀察她的同時,她的眼神轉動,豔紅的嘴唇不自覺勾起。
“老公,賀柯是又捅婁子了?”
本該進屋換衣服的胡思萱閃現般坐到我身邊,像以前一樣看似無意的打聽著賀柯的消息。
“沒有,隻是很久沒有看到我這個弟弟了,怎麼,你要一起去嗎?”
我的眼神與平日裏一樣隨意,但隻有我知道其中有多少複雜。
胡思萱的嘴角依舊高揚不下,在觸及我的注視後心虛的抱住我。
“我就不去了,你們兄弟倆好好聚聚。”
我任由她抱著,柔軟的觸感清晰的貼在我身上,但卻沒有了從前的溫馨感覺,我隻覺得胸膛中的心臟像是起了火。
盡管自己隻是試探性的問了問她,但她毫不猶豫給出的答案依舊很讓我心寒。
就算她隻是猶豫片刻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心軟。
但是她沒有,因為心虛所以不敢光明正大的坐在偷拍對象的對麵。
因為不愛,所以隻是把我當做工具接近欲望的中心......
當我出門跟賀柯見麵時,胡思萱會拿起專業的相機。
躲在賀柯看不見的地方偷怕他的照片,然後躲在昏暗的地下室興奮到顫栗......
3.
酒吧旁的咖啡店內,對麵的賀柯淩亂著頭發絲毫不掩飾脖頸下的痕跡。
“哥,想我了?”
雖然我跟父親的關係很是僵化,但我們兄弟的感情一向不錯。
賀柯經常會為我擋下父親難聽的謾罵。
我是真心把他當做手足兄弟的,他也一樣。
我輕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的瞬間換上以往的笑。
“你注意點,不然爸媽遲早發現。”
混不吝打扮的賀柯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難言的味道,但因為出色的外表依舊引來無數女孩的側目。
隨意的問好後賀柯便準備起身離開,在他走出店門時。
我敏銳的發現了樹後那輛熟悉的轎車內全副武裝的胡思萱。
我翹起二郎腿,手指摩挲著杯口。
親眼看著賀柯走進對麵那家酒吧後,我戴上了口罩換了件外套尾隨而上。
嘈雜的酒吧內是整天的搖滾音樂。
在角落的吧台,我發現了在與人擁吻的賀柯。
我麵無表情的拍攝下著一幕,在確定賀柯那張臉無比清晰的印在照片上。
我點開備注為最愛的老婆,將照片發送出去。
回到咖啡店繼續喝完那杯咖啡後,我看到了疾馳而去的轎車。
我玩味的勾起嘴角,笑得惡劣。
別人都說我呆在家裏,是個靠老婆養的軟飯男。
但沒有人知道我是某本懸疑小說的作者,麵對閱覽無數懸疑作品的我他們能有多大勝算?
我步履輕鬆的踱步來到家門口的院子外。
院中的地下室內傳來劇烈的聲音,是胡思萱憤怒的在打砸東西吧?
伴著悅耳的玻璃破碎與女人的怒罵,我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打開錄音機後坐進沙發,欣賞著複古音樂與妻子破防的聲音的融合曲。
良久後,窗外亮起火光。
胡思萱把賀柯的照片燒掉了。
“啊!你把什麼東西燒掉了?工作的事讓你煩心了嗎?”
我走出屋子,看見蓬頭垢麵的胡思萱笑著問。
女人站在原地不動,眼神死死的盯著照片上的臉被燒的焦黑。
回過頭時的笑容險些擠不出來。
“老公,你下午發給我的照片是什麼意思?”
胡思萱是笑著的,隻是那雙眼睛黑的嚇人。
我一臉意外的慌忙掏出手機,接著懊惱的罵了一句。
“不好意思老婆,這張照片我本來是要發給賀柯的,想叫他收斂一點......”
“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他的事被爸媽知道,哎......”
我煩心的歎氣,沒有抬頭直視胡思萱充滿怨念的臉。
“畢竟,他喜歡男人這件事讓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氣的暈過去。”
那家酒吧,是出了名的男同聚集地。
隻是,胡思萱並不知情,甚至曾經尾隨過賀柯進入無數家類似的酒吧。
如果她鼓起勇氣進去看一眼,也不至於這樣生氣。
隻是她不敢,因為她害怕對方發現她變態的窺視欲,又像隻老鼠般享受著偷窺帶來的快感。
我俯視著這個失意的女人,冷眼看著向來自持優雅的妻子為自己的弟弟扭曲了那張精致的臉。
“好了,公司的事再怎麼樣都不要影響到你的心情。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雞湯,老公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好嗎?”
我摟住胡思萱,安慰似的拍打她的背。
感受到對方逐漸鬆懈下來的身體,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我深深的凝望著窗子內閃爍的電視。
一個長時間被框住,在謊言中生長的人。
當謊言被戳破的那天,他會怎麼回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