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葉初雪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府。
沈寒墨先她一步回府,看見她回來,開口叫住了她。
“站住!”
“你堂堂公主,為何要去酒肆蒙麵彈琴,王府的銀子還不夠你花嗎?”
葉初雪語氣平淡,“在府內無聊,閑著沒事,便想去玩玩。”
沈寒墨臉上的怒氣消減了幾分,但聲音還是冷冷的。
“以後,不許再去這種地方。”
葉初雪確實不需要去了。
她嗯了兩聲應下來。
之後的幾天,沈寒墨幾乎不怎麼回來。
倒是雲錦每天會讓丫鬟傳話給她。
說沈寒墨又如何如何的對她好,如何事無巨細的為她準備成婚時的一切。
葉初雪沒有回複她,她忙著收拾行李。
離開前三日,葉初雪叫住了要出府的沈寒墨。
“皇叔,三日後,您能抽出一個時辰,陪我過生辰嗎?”
他養了她那麼多年,葉初雪想和他好好道別。
可在沈寒墨眼裏,這句話像是一句挑釁。
因為前幾年每逢她生辰,她都會拉著他說出那些罔顧人倫的表白情話。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不許提這種要求!”
看見他又生氣了,葉初雪連忙解釋了兩句。
“這次,我不會做任何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也不會像前幾年那樣告白,我隻是想……”
好好告別。
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她末了幾個字又輕不可聞,沈寒墨一個字也沒聽見。
聽見她說了幾句正常的話,他這才放下心,點了點頭。
生辰這日,葉初雪從早等到晚,她仍沒有等到沈寒墨。
聽聞沈寒墨今日在相府後,她連忙趕去了相府。
可等了許久,出來見她的不是沈寒墨,而是雲錦。
看見葉初雪,雲錦笑了笑,“公主,阿墨如今正在沐浴,不太方便見你。”
她的語氣裏帶著曖昧不明的意味,聽得葉初雪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咬了咬唇,眼裏滿是固執。
“敢問皇叔還需要多久?我可以等他出來。”
耳邊瞬間傳來一陣嗤笑聲,雲錦再也維持不住那副端莊得體的模樣,滿是鄙夷的看著她。
“葉初雪,你這是何必呢?”
“你已成人,王爺今日留宿相府,又在我房內沐浴,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你不知道嗎?你是想圍觀全程是嗎?他是你皇叔,你喜歡他已是大逆不道,他都要成婚了你還不搬出去,每天就這樣纏著他,你非要這麼不知廉恥嗎……”
極盡羞辱的語氣像針尖一樣紮進了葉初雪的心口。
她死死咬著唇,不讓眼角的淚墜下來。
暢快地把情緒都宣泄出來後,雲錦直接讓人請她出去。
看著緊緊關閉的相府大門,葉初雪頹然地放下手。
她一個人遊蕩回了攝政王府。
府內準備的一桌菜肴早就涼了,也暗示著,到了她該走的時刻了。
葉初雪看了許久,才一步步走過去,吹滅了燭火。
【我今年的生辰願望,不再是希望和皇叔永遠在一起,
而是希望他長命百歲,歲歲平安,往後餘生,再無我。】
許完願望後,她把桌上的菜肴全都倒了。
最後,她清理好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跡,隻在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地方,留下了三樣東西。
一張五千萬的銀票,還他所有的養育之恩。
一份成婚禮物,祝他與恩愛之人攜手白頭。
以及,一句最後的告別。
【皇叔,我放棄了,祝你幸福。】
落筆後,她挎著行李,最後看了王府一眼。
轉身離開,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