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淡笑,好似沒有任何壓力。
可我卻我知道,一切並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
蕭世作為設計總監,公司裏的每一份設計稿都需要他親自過目,如果他請假了,很多項目都要暫時停滯,怎麼可能補個請假條這麼簡單?
尤其是在柳如煙這樣的大公司內,即使是蕭世這樣得留學高材生,也得如履薄冰。
我沒有揭穿,我知道這是他的一番好意。
可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好意,我卻從心底覺得有些發酸。
一個兒時的玩伴,甚至平常交流很少,都可以關心我到這種程度。
而那個自詡愛我或者說是我愛的人,卻對我默不關心。
我覺得脖子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抓住,甚至喘不過氣。
可很快我就平複了下來。
我相信,這對我而言如同地獄一樣的婚姻,我遲早會逃出去的。
這一整天,我都在蕭世家中,我當時並沒有注意到手機已經關機了。
因為我忙著學習和閱讀蕭世家中書櫃上有關於設計的書籍。
我是懂得設計製圖,可這些僅僅隻能賺些零用錢。
我想要賺的多一點,搬出去一個人或者說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要去看看這外麵的世界是否如我所想,一路生花。
等我打開手機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當時蕭世叫我吃飯,我下意識地想要看一眼手機時間,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我向蕭世借了個充電器,給手機續上,就去吃飯了。
我真餓的不行了。
雖然醒來時就餓的胃疼,但我沒有告訴蕭世,怕他麻煩,更怕他刨根問底的擔心。
蕭世家裏就他一個人,他時常喜歡犒勞自己做上一桌子菜。
味道居然難得的可口,當然,比我做的還差點。
因為我可是專門為了柳如煙去鑽研過的。
她從公司回來總是一臉疲憊,而我也盡力想要給她家得溫馨。
於是我沒日沒夜的研究菜品,變著花樣的做給她吃。
最開始的時候,效果真的很不錯,她笑得一如曾經那般,動人心扉。
後來......
沒有後來了。
後來她開始帶著各式各樣的男人回家,而我精心做的菜品都被當做垃圾扔進了垃圾桶。
還好外麵有隻流浪狗,每次都被它吃的精光,一段時間後它竟然胖了不少。
飯後,已經八點,算是比較晚的時間點了。
我拿上充上了不少電的手機,和蕭世告別。
這裏再好,終究不是我的家。
我的世界再差,可總要去麵對。
我在滿是擔憂的蕭世眼中,踏入夜色消失不見,如一隻輕舟泛進大海,顯得那樣孤獨。
路上我下意識地給手機開機,結果剛一開機,就看到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柳如煙的。
我猶豫再三還是按下了接聽。
“你不在家?!去哪了?”
柳如煙的聲音是那樣的低沉,低沉到讓我覺得恐懼。
我下意識地將蕭世地事情遮掩過去,因為這會讓我暴露今天昏倒的事情。
我不想我昏倒的事情被柳如煙知道,那樣可能會讓我陷入新的窘境。
“我去了南灣巷。”
我小聲的說著,甚至聲音有那麼一絲顫抖。
我撒了謊,平生第一次對柳如煙撒謊。
我的心底有一種恐懼,我擔心被她發現,然後又要迎接不知道什麼樣的折磨與羞辱。
但我更有一絲難言地愉悅,似乎是對於打破過往一切循規蹈矩地興奮。
“南灣巷?!立刻馬上給我回家!”
柳如煙冰寒的聲音融化了一絲,要求我立馬回去,並立刻掛斷了電話,給我轉了兩千塊錢。
算是車費吧!
她知道我沒錢。
南灣巷是這座城市西北部的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鎮子。
那是我和柳如煙第一次出去玩的地方,也是第一次我們互訴衷腸的地方。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晚的星空。
南灣的水最靜,而柳如煙靠在我肩時最美。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十點,對我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時間。
事情是這樣的。
那是一個入冬的夜晚,那時我和柳如煙還是大學裏的神仙眷侶。
當時快到柳如煙的生日,我想給她一個特別而又精致的禮物。
為此,我們白天一起上課,晚上一下課我就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做苦力打零工。
本計劃這般。
可柳如煙生日前一天,意外發生了。
我被一幫小混混尾隨了。
他們將我堵在街角,用石頭、棍棒等一切尖銳的物體砸我,用腳踢我。
那一晚我流了很多血,甚至在他們走後,我都沒有一絲一毫能動的力氣。
後來是柳如煙久久不見我的消息,才擔心的出來尋找。
然後她就看見了倒在街角的我。
她清楚的,即使我沒有告訴她,但她也同樣在期待我的那一份獨特的禮物。
隻是這一刻所有的期待都化作泡影,她哭的像個淚人。
依稀記得當時她將我送進醫院時,那淺藍色天花板下顯示器上的十點整。
從那以後,十點就成了我最討厭的一個時間。
我甚至立下了十點以後絕不出門的flag。
甚至最開始和柳如煙結婚的時候,我都要求她十點之前必須回家。
但是現在......
我無所謂的笑笑,敲響了房門。
這次給我開門的並不是張揚,而是麵色冰寒的柳如煙。
“逸晨,你的膽子太大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十點!!!難道你忘了曾經的事情了嗎?還是說你在逃我?想要逃離這個家?!”
她粗暴的將我一把拉了進去,隨後重重地砸上門。
她將我推到在沙發上,然後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覺得空氣有些凝滯,我的呼吸也有些低促。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她逃離這個詞語。
因為我這時才驚恐地發現,原來今天在蕭世家地舒適,僅僅是因為短暫地逃離了柳如煙而已。
我有些幹裂的嘴唇無意識的蠕動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可柳如煙卻走到我的麵前,一把扯住我的領子。
“說話啊!”